“我们不是说你错了,李先生。”戴维斯放缓了姿态,“我们只是提醒你。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家,但自由,也是有边界的。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我们建议你,专心于你的学业,不要去接触那些……可能会给你带来误会的人。”
“我明白了。”
秦明轩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谢谢你们的咖啡,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回去休息了。”
他站起身,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近乎是跑着离开了。
看着他那有些仓皇的背影,米勒撇了撇嘴。
“一个被吓坏了的书呆子。”
戴维斯却没有那么乐观。他看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
几天后。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一间小小的研讨室。
罗伯特·奥本海默的量子力学进阶研讨课,正在进行。
能坐在这里的,不超过十五个人。每一个都是从全美顶尖大学物理系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
“李建国”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他穿着同样一件灰色夹克,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看起来和周围那些自信张扬的美国天才格格不入。
这几天,他完全按照FBI“建议”的那样,没有再试图去接触奥本海默。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访问学者,每天泡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做笔记,甚至还因为太过投入,在图书馆里走路撞翻了别人的书架,手忙脚乱地道歉。
他能感觉到,暗处那两道视线,从一开始的锐利,变得越来越懈怠和不耐烦。
讲台上,奥本海默完全是另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在校园里散步的孤独幽灵。他思维敏锐,言辞犀利,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
“……所以,当我们谈论‘观察’这个行为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是意识的介入导致了波函数的坍缩?
还是仅仅是测量仪器与被测系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热力学相互作用?哥本哈根学派给了我们一个实用的答案,但它回避了最根本的问题——现实,到底是什么?”
他停下来,目光扫过全场。
“有谁能告诉我,如果薛定谔的猫,在被观察之前,既是死的也是活的。
那么,那个装猫的盒子,以及持有那个盒子的我,以及正在看着我的你们,是否也处于一个更大的,未曾坍缩的叠加态之中?”
整个研讨室,一片死寂。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更是一个物理学的终极难题。
在场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只手,怯生生地举了起来。
是那个来自中国的访问学者,“李建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带着惊讶、不解,甚至是一丝轻蔑。
奥本海默也看了过来,他显然还记得这个几天前在台阶上和他有过短暂交谈的年轻人。
“李先生,你有什么想法?”
秦明轩站了起来,因为紧张,他的手指紧紧捏着笔记本的边缘,指节都有些发白。
“教授……我……我有一个很粗浅,可能很可笑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用他那并不流利的英语,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们……我们是否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观察’?”
“我们一直假设,信息是从‘被观测系统’流向‘观测者’的。但如果……信息是双向流动的呢?”
“什么意思?”一个金发碧眼的本地学生忍不住出声,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秦明轩没有理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讲台上的奥本海默身上。
“我的意思是,当观测者准备进行一次测量时,他‘决定去测量’这个意图本身,就已经向整个宇宙释放了一个信息。
这个信息,也许会以某种我们尚不了解的方式,先于测量行为本身,与被观测系统发生了纠缠。”
“这太荒谬了!这是唯心主义!”那个金发学生大声反驳。
“不,这不是唯心主义。”
秦明轩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完全抬起头,那双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直视着奥本海默。
“我们可以用数学来描述它。如果我们引入一个‘意图算符’,将观测者的主观选择作为一个初始条件,纳入到整个系统的哈密顿量中……那么,波函数的坍缩,就不是一个瞬时的、随机的事件,而是一个连续的、由初始信息决定的,必然演化的过程。”
“意图算符”?
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寂静的研讨室里炸开。
这是什么东西?从没有任何一本物理教科书上,出现过这个词。这听起来,更像是神学,而不是科学!
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嘲笑和质疑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讲台上,罗伯特·奥本海默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斥责这个理论的荒谬,也没有赞同。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宣布这个中国学生胡说八道时,奥本海默忽然动了。
他无视了全场所有的骚动,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洞悉了原子秘密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秦明轩身上。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的嘈杂。
“李先生,”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你说的这个‘意图’……”
“它,遵循能量守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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