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的最终评估是，”副官的声音都在颤抖，“此人不是疯子，他只是在扮演疯子。他的每一个看似荒诞的举动背后，都隐藏着极其精准和致命的战略意图。CIA至今无法破解其行为模式，汉斯、史密斯、戴维斯等多名高级特工因他而精神失常或职业生涯终结。结论：极度危险，建议……不惜一切代价，避免与其直接对抗。”
“避免对抗？”
穆勒笑了，笑声冰冷而残酷。
“他已经把战书拍在了我的脸上，现在却建议我避免对抗？”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正好砸在柏林墙的位置。
“他在挑衅我！他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赤裸裸地羞辱我和我建立的秩序！”
穆勒的胸口剧烈起伏，一种陌生的情绪——被无视的愤怒，正在吞噬他。
他是一个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人。敌人偷偷摸摸地渗透，他会兴奋；敌人用糖衣炮弹腐蚀，他会鄙夷。但秦明轩这种行为，就像一个熊孩子，闯进他精心布置的棋局，然后当着他的面，开始用棋子搭积木。
这是一种降维打击。
“部长，那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副官问道。
穆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中疯狂地推演着。
播放动画片……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高调宣布自己是杜勒斯兄弟的特使……是为了让我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他。
他的目标是耶拿的蔡司工厂，那份关于德意志银行的秘密文件。
所以，这一切荒诞的行为，都是为了最后那个目标服务的。
他在逼我，逼我主动去找他。
他在PUA我！
想通了这一点，穆勒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很好。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我想看看，你这个所谓的“普罗米修斯”，到底偷来了什么样的火焰。
“命令，”穆勒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第一，切断滕珀尔霍夫机场周边所有通往WTTG-TV电视台的信号线路，理由是‘技术故障’。我要看看，他的喇叭哑了之后，他要怎么唱戏。”
“第二，让‘乌鸦’小组二十四小时待命。我要知道他在西柏林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吃的每一块面包是什么牌子。”
“第三……”穆勒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以我的名义，给他下榻的凯宾斯基酒店送一份礼物。”
副官一愣：“礼物？”
“一份请柬，”穆勒缓缓说道，“邀请秦明轩先生，明天晚上，来我的办公室，品尝一下我们东德最好的黑面包和土豆汤。”
西柏林，凯宾斯基酒店，总统套房。
秦明轩正穿着浴袍，悠闲地看着电视。
屏幕上，汤姆猫正被杰瑞鼠用一个巨大的铁锤砸扁，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猫饼。
“噗嗤。”
秦明轩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的凯瑟琳·埃文斯却笑不出来，她感觉自己就像那只被反复戏耍的汤姆猫，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只永远抓不住，还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拿出炸弹和铁锤的杰瑞鼠。
“秦先生，我们刚刚收到消息，”米勒探员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电视台的信号被切断了。是史塔西干的，他们以‘线路检修’为名，切断了附近所有的光缆。”
凯瑟琳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对方的反击来了。
秦明轩花了几百万美金买的“大喇叭”，连响都没响一声，就直接被掐成了哑巴。
她看向秦明轩，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挫败或者愤怒。
然而，秦明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视线甚至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反应挺快嘛，”他像是评价一道菜的味道，“比CIA那帮饭桶强多了。”
这算什么反应？
凯瑟琳感觉自己快疯了。
“秦先生！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我们失去了主动权！”
“谁说我们失去主动权了？”秦明轩终于转过头，好笑地看着她，“凯瑟琳，记住，当你的对手开始按照你的剧本做出反应时，哪怕是反抗的反应，主动权也牢牢地掌握在你的手里。”
他早就料到穆勒会这么做。
对于一个控制狂来说，掐掉他无法理解的噪音源，是他的本能反应。
秦明舟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
【系统，下一步计划推演。】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埃里希·穆勒’已做出预判中的A-1反应（切断信号）。启动B-2应对方案：‘被动转主动，制造舆论’。成功率：99.8%。】
就在这时，酒店经理亲自敲响了房门，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侍者，其中一人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张烫金的卡片。
“秦先生，”酒店经理躬着身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穆勒先生的信使，送来一份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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