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被珍视、被记住的细心和体贴,像一股无法抗拒的暖流,猛地冲刷着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他看着季晨在路灯下温柔的笑脸,第一次,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或许……可以试一试?
告别了季晨,楚灵抱着那台望远镜,一步步走上吱嘎作响的楼梯,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可当他走到三楼,拐过那个堆满杂物的楼道转角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他家门口,蹲着一个高大的、蜷缩的身影。
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此刻皱巴巴的,沾染着楼道的灰尘。男人就那么靠着墙,地上散落着一圈烟头,身上还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是墨予白。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头。
楼道口昏黄的声控灯“啪”地亮了起来,照亮了他那张憔??悴的脸,和他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
楚灵的心,毫无防备地被揪了一下。
他不想理会,攥紧了怀里的盒子,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开门。
墨予白却一步跨出,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死死地挡在了他面前。
“你去哪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一连串地质问,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恐慌和后怕。
“我去哪,跟谁在一起,好像不关墨总的事吧?”楚灵冷着脸,他怀里还抱着季晨送的礼物,这让他面对墨予白时,有了一丝莫名的底气。
墨予白的视线,落在他怀里那个精致的盒子上。
他也闻到了,楚灵身上那股不属于他的、清冽又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是季晨的。
他跟季晨去约会了。他还收了那个男人的礼物。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烧红的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搅动。
“楚灵!”
他猛地抓住楚灵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你不能选他!”他对着他低吼,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近乎哀求的颤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尊重,平等……那些我没有的,我都可以学!你别选他,求你,好不好?”
楚灵被他眼里的痛苦和恐慌震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墨予白。
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他完全陌生的、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在求他。
他挣扎的力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墨予白……”
“我错了,楚灵,我真的错了。”墨予白打断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他扯进怀里,把头死死地埋在他的颈窝,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我不该打他,不该用钱羞辱你,不该用那些愚蠢的方式对你好……我就是个混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的哽咽。
楚灵的脖颈一凉,随即被一片滚烫的湿意浸透。
他……哭了?
那个把他踩进泥里,把他当成玩物和替身的墨予白,那个永远冷着脸,用权势和金钱碾压他的墨予白……
竟然抱着他,哭了。
楚灵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四肢百骸都动弹不得。
“你教教我,好不好?楚灵……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爱你……”
“哐当——”
一声刺耳的闷响。
怀里那台珍贵的天文望远镜,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
而他只是僵在原地,任由那个男人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和那片将他脖颈皮肤越烫越湿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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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灵是在自己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醒来的。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像隔着一层浓雾。他只记得墨予白哭了,哭得像个快要被抛弃的孩子,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心软了,把他扶进了屋。
再后来……墨予白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像滩烂泥。
楚灵走出卧室,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沙发上,他睡过的地方,那条薄薄的毯子被叠得整整齐齐。
茶几上,放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小米粥,小笼包,还有一杯用玻璃杯装着的、温热的豆浆。
旁边,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墨予白那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迹。
【追妻宝典第一条:抓住他的胃。我去学做饭了。】
楚灵看着那张纸条,紧绷了一晚上的嘴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又霸道又幼稚的?
他拿起一个还温热的小笼包,放进嘴里。味道……竟然还不错。
楚灵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点。
他拿起手机,先是找到了季晨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早安。昨天的望远镜,我很喜欢,谢谢你。】
发完,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份早餐,又拿起手机,对着那张写着“追妻宝典”的纸条,“咔嚓”拍了张照。
然后,他点开墨语嫣的头像,将照片发了过去。
紧接着,又敲下了一行字。
【你哥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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