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傻柱觉得,只要能跟冉秋叶这样有知识分子气质的女孩在一起,什么都值得。
只是,傻柱和三大爷根本就是两种想法,一个图人,一个图利。
一个人要是只图利,眼睛一红,心就黑了。而且三大爷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傻柱——人家冉秋叶老师一到学校,追求者就排着队。
他一个傻乎乎的厨子,凭什么喜欢人家?又凭什么让我去帮着牵线?
不过,三大爷天生爱占便宜的性格又开始作祟了。他想先把东西留下,但介绍的事,他是绝对张不开那个口的。
总觉得把傻柱介绍给冉老师,简直是对他们知识分子的一种玷污。
傻柱丝毫没察觉三大爷的心思,还乐呵呵地想着,只要三大爷肯帮忙,自己一定能追上冉老师。
他连以后和冉老师一起生活的画面都想好了,甚至包括一起听他那张破唱片《命运》。
生活大概就是紧张中带着点滋味儿吧。
傻柱又陆续给三大爷送了些东西。最后一次,三大爷直接告诉他:冉老师看不上他,也不喜欢厨子。
傻柱虽然失落,但他心大,没过几天就又乐呵呵地听起了留声机,只不过这次有人陪他一起听。
是的,就是刚离婚不久、不敢回家的娄晓娥。她从小家境优渥,接触的都是上层文化,对音乐自然也不陌生。
她和傻柱聊起了音乐,聊起了艺术。傻柱很喜欢这样的交谈,觉得自己像被知识洗了一遍。
虽然他读书时成绩不好,但他喜欢知识,喜欢艺术,也喜欢和娄晓娥聊这些。
他们之前都没发现,原来彼此有这么多共同话题。傻柱爱做饭,娄晓娥天生爱吃;傻柱喜欢艺术,娄晓娥喜欢讲艺术。
自从娄晓娥和许大茂离婚后,俩人之间没那么排斥了。虽然关系也没太大进展,但来往确实多了起来。
这也正合了聋老太太的打算——她就希望这两个“傻子”在一块儿。或许是怕外面精明的人骗他们,又或许是怕他们出去“传染傻气”。谁说得清呢?
再说三大爷,他运气也实在不好。这天刚下班,傻柱就看见冉秋叶又来了。虽然被拒绝过,但谁不想靠近美好的人和事呢?
可走近一听,却听到贾张氏在嚷嚷。
棒梗这孩子实在不像话,就因为家里伙食差,吃不上肉,看到同学饭盒里有肉,就馋得不行。
于是他伸出了“罪恶的拳头”。有一回就有第二回,棒梗渐渐发现,这么做好处太多了——想吃啥有啥,想要啥来啥。
可这回他踢到铁板了。一些家长联合起来,要求学校惩罚棒梗,甚至要他退学。
当冉秋叶老师把这个决定告诉贾张氏时,贾张氏立刻炸了毛,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扇着翅膀、骂骂咧咧。
冉老师本想通知完就走,可架不住这老太太不讲理,从学生家长骂到学校,从学校骂到校长,又从校长骂到她头上。
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从小没见识过这种市井撒泼的阵仗,一时束手无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傻柱目睹此景,心头火起——放在二十一世纪,他准得脱口而出:那老不死的东西,竟敢辱骂我女神!
他当下也顾不得老太太还在那儿骂骂咧咧,一把拉起冉老师就往自己屋里走。
两人进了屋,傻柱热情地请冉老师坐下,仔细问清了事情经过。
听说棒梗如今在学校不是偷就是抢,傻柱心里一阵发凉。
无论他和秦淮如关系怎样,他对棒梗却是真心实意的。
只因他在棒梗身上,看见了自己年幼时的影子——那股倔强劲,那股不甘心。
想起棒梗第一次偷他东西被抓个正着;
想起他扬起手要打棒梗时,那孩子既害怕又豁出去的表情;
想起棒梗脱口而出的“小当想吃”;
想起那句“妹妹们想吃”;
想起自己当时缓缓放下手臂;
想起那一刻被棒梗彻底打动——
他仿佛重见了童年时的自己。
他不禁扪心自问:我当年可曾为妹妹这样不顾一切?可曾为妹妹这般奋不顾身?可曾为妹妹想吃什么而拼命?
棒梗那句“小当想吃”,瞬间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小当有奶奶疼,有妈妈爱,还有哥哥护着。而雨水那时候,只有他这个哥哥。
他想起雨水期盼的眼神,和现在的小当如出一辙。
可我这个哥哥,做得像棒梗那样好吗?可曾为雨水付出所有?可曾为她拼命?
小当把哥哥当作英雄,那雨水呢?我配做她的英雄吗?
想起雨水一次次盼望又落空的神情;
想起她想靠近却被自己推开时的模样;
想起她难过无助时自己的无动于衷;
想起她由惊喜跌入绝望的每个瞬间……
他没像棒梗那样去偷去抢。
棒梗是护住了妹妹,却活成了别人眼中的坏榜样;
而他傻柱,既没护好妹妹,反倒成了别人眼里的老好人。
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对照,也是他一再纵容棒梗的根源。
现在的棒梗已经迷失了方向,心也偏离了正轨。
他不再是傻柱心中曾经的那个棒梗,他的偷不再是为了妹妹。
不再是因为妹妹想要什么而去偷。
他是为自己而偷,被心中的欲望吞没。
欲望占满了他的心,妹妹的位置也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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