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生于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在格里莫广场12号那阴森却宏伟的宅邸里,我听着家族的训诫长大——“Toujours Pur”,永远纯洁。
我们自诩为巫师界的皇族,纯血统的扞卫者。
我的哥哥,西里斯,他是家族的反叛者。
他像一团炽热而格格不入的火焰,燃烧着对自由和格兰芬多的向往。
我则安静地待在阴影里,试图成为父母期望的样子——一个合格的布莱克继承人。
我进了斯莱特林,这理所当然。
我努力遵循着家族的信仰,相信纯血统的优越,相信我们天生就该领导魔法世界。
所以,当黑魔王崛起,当他宣扬那些我们从小耳濡目染的理念时,我和我的家族,自然而然地被吸引了。
他强大、富有魅力,承诺恢复纯血统应有的荣光。
我加入了食死徒,戴着那枚标记时,我曾以为自己在践行崇高的使命,在为更伟大的利益服务。
我的父母为此骄傲,贝拉特里克斯也认为我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只有西里斯,他用那种失望又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我们之间的裂痕,深如鸿沟。
但很快,那镀金的理想露出了腐朽的内核。
我目睹了越来越多的暴行、虐杀、不可饶恕咒被随意施加在麻瓜、甚至是不顺从的巫师身上。
这不再是荣耀,而是恐怖。
黑魔王追求的并非纯血统的荣光,而是个人的永生与绝对的权力,为此他可以践踏一切,包括他最忠诚的追随者。
真正的转折点,是克利切。
黑魔王向我‘借走’克利切,它却差点被留在那个阴森的岩洞里,被阴尸拖入湖底,只因黑魔王需要一个“测试”他魂器防御措施的牺牲品。
当克利切拖着半条命回来,颤抖着、哭泣着向我诉说那一切时,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我们,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那一刻,我醒了。
我必须阻止他。
我策划了我一生中最大的,也是最后的背叛。
我让克利切带我去了那个岩洞。
我让克利切转过身去,然后用匕首划开掌心——不是为了止痛,而是为了保持清醒。
当第一勺魔药滑入喉咙时,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痛苦不是来自喉咙或胃袋,而是直接啃噬灵魂。
眼前炸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幻象:母亲用燃烧的羽毛笔在族谱上划掉西里斯的名字,火焰烧穿羊皮纸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父亲在壁炉前擦拭家族勋章,说“纯血统的荣耀需要牺牲”,西里斯十六岁那年摔门而去,吼着“你们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食尸鬼”……
这些画面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大脑,撕咬着我对“永远纯洁”的信仰。
我看见自己跪在黑魔王面前宣誓,手臂上烙下那个丑陋的标记,听见他说“布莱克家的小崽子,比你那个废物哥哥懂事多了”。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纯血统的扞卫者”,只是一个渴望父亲认可的、可悲的孩子。
“水……水……” 喉咙里像塞满了烧红的烙铁,我开始像野兽一样嘶吼。
克利切哭着扑过来,想用自己的水囊喂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我知道规则:只有喝完所有魔药,挂坠盒才会显露。
而黑魔王算准了,没有人能在这种痛苦中保持理智,更没有人会为了毁掉他的魂器,主动走进这地狱。
但他错了。
他忘了,布莱克家族的人或许偏执、疯狂、沾满罪孽,却从不缺毁灭自己的勇气。
当最后一滴魔药滑入喉咙时,石盆底部的挂坠盒终于暴露出来。
它在绿光中跳动,像一颗跳动的、腐烂的心脏。
我用尽全力将假挂坠盒塞进去,将真的那只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斯莱特林的蛇纹硌得我掌心生疼。
我命令克利切摧毁真正的魂器,然后回家。
冰冷的湖水淹没我时,我感到阴尸腐烂的手抓住我的四肢,将我拖向黑暗的深渊。
肺部像在燃烧,意识在一点点剥离。
但奇怪的是,在那最后的时刻,我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切的悲哀,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为自己曾经的愚蠢和盲从付出了代价,但我至少尝试去纠正一个可怕的错误。
我对不起我的家人,尤其是西里斯,我们终究没能和解。
我希望,也许有一天,有人能发现真相,能完成我未尽的事。
虽然那时我早已化作湖底的枯骨,但克利切会告诉所有人:他的主人,不是懦夫。
星辰不会因无人仰望而停止发光。
我叫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曾是食死徒,终是反抗者。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我用生命点亮过一瞬微光——这就够了。
我曾以为…那就是终结——永恒的黑暗与沉寂。
然而……命运,或者说,某些远比命运更顽皮、更不按常理出牌的力量,给了我一个极其荒谬又温暖的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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