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进化的光芒笼罩全身时，它透过扭曲的时空瞥见祭坛外正在发生的剧变。
它看见大祭司的银灰祭袍如枯叶般飘落在台阶上，看见自己的爪子正在光流中异化成覆盖鳞甲的利刃。
香炉倾覆，廊柱崩裂，而它曾经仰望的那袭银灰祭袍，早已化作墙角的一具挂着蛛网的枯骨。
圣殿穹顶的时轮图腾突然倒映在它新生的第二颗头颅瞳孔中。
原来所谓的瞬息万变，是看着琉璃窗外的春藤爬满石柱又枯萎成灰，是目睹五十年间大祭司从英朗青年变成一捧骸骨。
“吼——”
双首暴龙撞向时空屏障的瞬间，七十二道青铜廊柱正在它眼前崩塌。
战马的铁蹄踏碎彩绘地砖，火油罐在残破的帷幔上绽开了恶之花。
它疯狂撕咬着困住自己的时空屏障，直到第二个头颅也撞出血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入侵者的图腾旗插进圣殿废墟的裂缝。
当最后一块刻着时轮纹路的穹顶残骸坠入尘埃，地动山摇的轰鸣中，永恒的黑暗降临了。
双首暴龙在绝对寂静里感受着獠牙刺穿下颌的剧痛，新生的第三颗头颅在挤压中破体而出。
时空气泡外传来冰层凝结的脆响，那是雪山在地表生长的声音。
每一寸岩层的增厚都像神明往它的脊背上倾倒铅汞。
……
又是百年后，当第一缕裂痕出现在时之齿轮的表面，三首恶龙中间的头颅突然尝到了雪的味道。
它记得这种冰凉曾混合着大祭司手腕鲜血的咸腥，记得这是圣殿琉璃窗外第一片雪落在祭袍上的温度。
六只恶龙血瞳在黑暗中同时收缩，额间的时轮纹路烧成了赤红色。
它听见了头顶的时轮与雪山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它听见了两百多年前的火油罐爆裂的声音与此刻冰层开裂的声响完美的重合。
“轰——”
三首恶龙裹挟着积蓄三百年的时空气旋破土而出，暴风雪在它振翅的刹那倒卷回了天穹。
中间头颅的瞳孔里还映着圣殿倾塌的残影，左侧头颅喷出的龙息已冻结整片山麓，右侧头颅的嘶吼直接将十二座雪峰震成齑粉。
它看见自己漆黑的影子正投射在时轮矩阵残骸上，那分明还是当年蜷缩在祭坛中央的单首龙的轮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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