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想发出声音,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动静。身体像被灌了铅,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只有后脑传来的剧痛清晰得可怕,一阵一阵,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后颈往下淌,黏腻地渗进衣领,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是血!
“啊。。。好痛。。。好晕。。。”止水在心里低喃,意识依旧模糊,可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想动。“身体怎么动不了。。。”他试着抬手指,指尖却连微微蜷缩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地停在原地。
温热的血液还在流,他能感觉到那片湿意越来越大,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慌乱:“得赶快起来,擦掉血,不然干了就难擦了,还得找东西包扎。。。可是为什么。。。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黑暗中,恐惧像藤蔓般悄悄爬上心头。他想起以前在新闻里看到的意外,那些伤者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模样,和现在的自己重叠在一起。“难道。。。我要死了吗?”这个念头冒出来时,他竟没有预想中的恐慌,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压着一块石头。
“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啊。。。”他望着窗外模糊的夜空,意识渐渐飘远,“好像也不是很害怕。。。只是遗憾。。。”遗憾没能和舅舅说再见,遗憾还有没看完的书,遗憾那些没来得及做的事。
最让他心口发堵的,是此刻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声。“死前都没有人陪在我身边。。。”他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混着颈间的血,慢慢渗入冰冷的台阶,“好想有人。。。陪我。。。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也好。。。”
身体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疼痛似乎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麻木。止水的意识像风中的烛火,明明灭灭,他挣扎着想抓住最后一丝清醒,可眼皮终究还是彻底合上了,只留下那句没说完的“想有人陪”,消散在寂静的楼道里。
。。。。。。
混沌像潮水般退去,止水的意识终于从一片虚无中挣脱出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没有眼皮开合的触感,眼前的景象也并非熟悉的楼道,而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脚下是望不到边的、类似雾气凝结的灰白色地面,四周弥漫着刺骨的寒意,空气里漂浮着若有似无的冷寂气息,说不出的阴森。
他试着活动“身体”,却惊觉自己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没有皮肤的触感,没有骨骼的支撑,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只需心念一动,便能轻飘飘地“浮”起来。
这种怪异的状态让他心头一沉,忍不住在心里自问:“我这是。。。死了吗?”
意识清晰得很,能思考,能“看见”,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的阴冷,可偏偏没有了肉体的实感。他试着“低头”,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却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带着淡淡光晕的虚影。
“意识还在,但动起来的感觉好奇怪。。。”止水喃喃自语,声音没有通过喉咙发出,更像是直接在这片空间里响起的意念。
就在他茫然四顾时,远处灰蒙蒙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两道模糊的交谈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却又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奇怪,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死掉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疑惑,“我刚查了生死簿,他的阳寿明明还有六十多年,怎么会提前这么久魂归此处?”
止水的心猛地一“缩”,这声音说的“这个人”,难道是自己?他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飘”了过去,雾气在他身前自动分开,隐约能看到两个身着古朴长衫、身形模糊的身影,正对着一本泛着微光的册子低声交谈。
“提前死了吗。。。”止水默默想着,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有遗憾,有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诞,明明前一刻还在担心流血的伤口,下一秒却成了“阳寿未尽”的亡魂。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另一道略显急躁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懊恼和难以置信:“什么?你再说一遍!他走的那个楼梯口下方,刚好聚集了好几十个待拘的小鬼想越狱,扎堆顶在那处阴气最盛的地方,扰动了地气,才引发了那阵小地震,把人给摔死了?!”
“可不是嘛!”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那些小鬼本就不安分,最近地气不稳,才让它们钻了空子,偏偏这人刚好在那个时候经过,纯属意外中的意外啊。”
止水“扶”了扶不存在的额头,只觉得这剧情离谱得像荒诞剧。地震是因为小鬼越狱?自己的死居然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额。。。我难道还在做梦吗?这情节也太奇怪了,就算是我自己编故事,脑洞也没这么大吧?”
他悬浮在原地,看着远处那两个身影还在为“如何上报这起意外”争论不休,只觉得自己这“死后”的遭遇,比活着的时候还要离奇几分。周围的阴气依旧森森,可此刻他心里翻涌的,早已不是恐惧,而是满脑子的问号和挥之不去的荒诞感。
---小剧场---
止水:“哎呀呀,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呜呜呜,还有啥比突然挂掉然后上天堂更让人伤心的呢。”
地府管理人员:“嘿,这儿是地府哟。”
止水一听,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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