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指尖凝着微光,将昏迷的四不像与自己一同裹进传送阵,落地时精准避开了房间里的木桌。
他顾不上掸去身上的灰尘,转身就扑向木桌的暗格。
那里藏着止水先前留下的应急丹药。
瓷瓶开封的瞬间,清苦的药香混着一丝奇异的暖意散开,他捏起丹药小心地送进四不像唇间,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下颌时,心还在不住地跳。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四不像原本渗着“血渍”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带着苍白的面色也泛起了浅粉。
天禄悬着的心刚往下落了落,目光扫过对方衣襟上未干的“番茄酱”,突然想起方才在巷口看到的“重伤”模样,一股被欺骗的火气又蹭地冒了上来,耳尖都憋得发红。
窗外的廊柱后,两道身影正透过爪机中的窗缝窥着室内。
辟邪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地面,压低声音惊叹:“这丹药也太神了!刚喂下去伤就好了?”
止水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哪有那么玄乎。四老板根本没受重伤,身上那些‘伤’不过是些刮蹭,连皮都没破。至于那血。。。是我调的番茄酱,还混了迷魂散3.0,专门麻痹嗅觉,不然哪能骗得过天禄哥。”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了,那丹药的原材料里,可是加了点麒麟口水,算起来也算是稀有药材了。”
话音刚落,止水便抬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淡蓝色的光纹在空气中绽开。他率先跳了进去,辟邪紧随其后,落地时轻得像两片羽毛。
“止水!辟邪!你们没事吧?”天禄听到动静猛地回头说道,看清来人时,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抱住止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止水。。。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眼泪砸在止水的肩头,晕开一小片湿痕。
辟邪凑上前,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天禄的脸颊,温热的舌头轻轻舔去他眼角的泪珠,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
止水拍着天禄的背,语气放软:“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哭什么,多大的貔貅了。”
天禄吸了吸鼻子,松开手看向床上的四不像:“止水。。。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放心,吃了我的药,不出半个时辰就能醒。”止水话锋一转,眼神认真起来,“天禄哥,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你能原谅四老板吗?”
天禄的动作顿住,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刚刚空间里面的情况我都看见了。”止水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体谅,“就算他不是真的四不相,这些年也是他一直陪着你,为了护你,连天庭的追查都敢隐瞒,刚才更是拼了命地挡在你前面。这份心意,总不能不算数吧?”
“可是。。。”天禄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满是失落,“真正的四不相,他回不来了啊。”
“谁说的?”止水突然笑了,抬手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打了个响指,“出来吧。”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墨色的衣摆扫过地面,带着几分随性的笑意:“好久不见啊,小蓝圈。”
“四不相?你也活着!”天禄眼睛倏地亮了,几步冲过去,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对方的手臂,像只找到主人的小兽。
“不然呢?”四不相揉了揉他的头,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你还巴不得我死啊?”
“别乱说!”止水突然给了四不相一肘击,眉头皱了起来,“这种不吉利的话少说点。”
四不相立刻举手投降,语气讨好:“抱歉抱歉,小黑星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下不为例。”止水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天禄,“天禄哥,现在这样,你能原谅四老板了吗?”
天禄看着眼前熟悉的两张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摆,陷入了沉思。
“你先在这陪着四老板,好好想想。”止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认真,“有事就喊我,我就在楼下。我先把四不相和辟邪哥带回我的空间,他们现在还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要是被天庭的人发现,就麻烦了。”
“好。”天禄点了点头,目送三人离开后,又坐回床边,静静看着沉睡的四不像。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对方脸上,柔和了平日里的狡黠,他想起刚才止水的话,心里的火气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眉头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这。。。这里是。。。”四不像的声音还有点沙哑,眼神带着几分迷茫。
“你醒了。”天禄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鹿精。”
四不像转过头,看到天禄时,眼神暗了暗,低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我可没想着救你。”天禄别过脸,语气别扭,却没再像刚才那样生气。
四不像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对不起。。。皮。。天禄,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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