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辰的双手控制不住地想要挣扎抓挠。
咬破舌尖的剧烈刺痛强行维持着他最后一丝清醒。
他放弃了挣扎，只是用那双逐渐充血的的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皇帝。
那张因怒意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被他拓印在脑海里。
就在楚奕辰以为自己真的会被盛怒下的皇帝掐死在御书房时，那力道猛地一松。
“咳……咳咳咳……”
楚奕辰瘫倒在地，捂住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每一下喘息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
皇帝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退回丹陛之上，阴影再次笼罩了他的面容。
“记住你今天受到的教训。”
“朕能给你一切，也能收回一切，包括你的命。”
“滚回你的枝梅宫去。”
“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北苍质子的事，你若再敢插手……”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留下无尽的威胁。
“后果自负。”
剧烈的喘息后，楚奕辰眼前有些发黑。
侍卫近乎粗暴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请吧，五殿下。”
楚奕辰被甩开侍卫的手凭借自己的力量往外走。
他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襟，拢了拢衣领。
尽管脚步依然有些虚浮，却还是一步一步朝着枝梅宫的方向走去。
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仿佛刚才那个险些被掐死的人不是他。
【宿主…不对劲，不对劲。】
楚奕辰听系统声音有些奇怪，慢下脚步来问它。
【什么不对劲？】
【剧情不对劲。】
【宿主现在走的剧情越来越偏了。】
【但是却没有任何提醒告诉我们剧情偏了。】
【只能说明，宿主走的剧情第一世的剧情。】
楚奕辰眼神闪了闪。
第一世……
啊，那个傻不拉几的书名的楔子。
他想起来了。
【那又怎样。】
楚奕辰冷笑一声。
【该死的总会死的。】
【不不不宿主，这说明是好消息啊。】
系统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说明宿主确实改变了世界线的进程。】
【说不定哪天这个世界就能彻底脱离剧情了。】
但愿吧。
楚奕辰自嘲地笑了笑。
刚踏上宫门前的石阶，守宫的小福子便慌忙迎上来。
“殿下，您……您的脖子？”
楚奕辰抬手挡开对方的视线，声音因喉间的肿痛有些沙哑。
“无事。”
“文公子和秋菊呢？”
楚奕辰抚了抚脖颈的青紫，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文公子……被禁卫军带走了。”
“秋菊姑姑，被禁卫军的人推搡崴了脚。”
果然。
楚奕辰咬了咬牙，扭头就要往外走。
“五弟这是要去哪儿？”
楚奕辰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楚明睿声音温润带笑，眼神却像一条毒蛇，猝然缠上他的脚踝。
他缓缓转过身。
楚明睿正站在宫门外的石阶下，双手闲适地拢在袖中，笑吟吟地望着他。
那笑容完美得如同面具，眼底却淬着毫不掩饰的阴暗。
“你装什么？”
楚奕辰实在是没心情和他在这里掰扯。
也不想再忍了。
“五弟这话，可就伤了为兄的心了。”
楚明睿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
“我们兄弟之间，何至于此？”
“兄弟？”
楚奕辰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三哥演了那么一出大戏，把我推到这步田地。”
“现在又来跟我谈兄弟？”
“那北苍质子凶性大发，伤我是事实，证据确凿，岂容抵赖？”
“父皇圣明，这才与北苍彻底做了决断。”
楚明睿踱步走到楚奕辰耳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倒是你……”
“为何非要为了一个敌国质子顶撞父皇，如今竟还疑心到自家兄长头上了？”
“莫非真如外界些许流言所说……”
“你与那北苍质子私交过密，乃至……是非不分了？”
楚奕辰气到极致倒还理智下来了。
他知道，楚明睿就是要逼他失控。
他不能上当。
楚奕辰语气重新恢复淡然。
“三哥真是消息灵通，连宫外的流言都如指掌。”
“我与他，没有你们想的那蛮龌龊。”
说着，他目光刻意扫过楚明睿那被锦缎包裹得严实的手臂。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这伤，可得仔细将养。”
“若再要行苦肉计，三哥记得换个地方，别总可着一只胳膊折腾。”
“不然……下次或许就没这么走运了。”
楚明睿脸上的假笑终于彻底消失，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楚明远，你放肆！”
“我还有更放肆的，三哥想听吗？”
楚奕辰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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