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太显眼了，一定会被人看到。张天心在周围绕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建筑表面有些破败，但出于安全的考量做了许多假窗，背后用废弃合金材料封死。
他放出996，找到了其中一个突破口。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张天心爬墙之前问996。
“你人都到这儿了问我这个？”
张天心叹了口气，掏出一张鸟嘴面具扣在脸上。
996开了窗，他们从这个小小的通风口挤了进去。
“什么都好说。”996嘀咕道，“只是我没检测到武器……他们跑了吗，还是？”
“只是没什么意识，生活比较平静，没有经历过我这样丰富多彩险象环生的。”张天心说，“唉。”
他挥了挥手。
996替他打开门。
“你好，尼尔森。”
“……愿火种不熄。”
996觉得这父女两个可能是被吓傻了。
但是轮到张天心的主场，它只是在他俩的聊天频道里发了一串。
“我没有恶意。”
他摊开手，平静道。
说实在的张天心确实变了很多，996敢说他最开始的两个世界可完全作不出这种伪装。看起来怪高深莫测的。
“Z先生。”尼尔森冲他微微低头致意。
看得出来他没有完全放下戒备，996贴近天花板悬浮着，能清晰看到他的手仍然紧紧拦在那个小女孩面前。这对没有血亲关系的父女居然能从五官上看出一点亲缘——或许是一种长久生活在一起逐渐趋同的变化，他们的神情都带着小动物般本能的机敏，恐惧被掩藏得很好，更多的是被环境驯化出的伪装。996能计算出，倘若张天心和它真的不怀好意，他们也有87%的概率暴起反击。哪怕毫无胜算，但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的义体化率很低。
所谓的“原生肢体”，所谓的“血性”，会有直接关联吗？996觉得这会是个好课题。
“我需要你……你父亲帮我做件事。”张天心直截了当道，“不麻烦，没危险。姑娘，不用把剪刀对着我。”
尼尔森又一僵。
他低头转头的动作很慢，996和张天心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健康，不然为什么尼尔森看起来像落枕了一样？
实际上他只是一僵一僵又一僵，肌肉有点抻着了。
马蒂尔惊慌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这个红发的小女孩看上去真眼熟啊。张天心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尽力绷着脸。
尼尔森艰难地眨了眨眼睛，终于发现女儿手上攥着一把对她这个体型而言不小的剪刀——手术用的那种。
“好姑娘。”他几乎是从喉咙里吐出来的几个字，“东西先给我，你先回房间，好吗？”
但几乎又在瞬间，他改变了主意。
眼前的这个“Z”，是真的吗？他还会有什么藏在暗处的同伙吗？不行，马蒂尔不能一个人待着。好姑娘，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她的反应要比自己快很多。
“没关系。”张天心说，“我向你保证，你父亲不会有事的。或许你父亲同意的话，你也可以参与进来？”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很面面俱到、和蔼可亲，但在鸟嘴面具的加持下，张天心整个人的气质诡谲莫测，再好心也变得不高兴。让马蒂尔一个人待着，显得不怀好意；让马蒂尔跟他们一起待着，那就更近乎于胁迫了。
996在天花板上持续输出“”，怀着某种幸灾乐祸的意味无声评价道：“终于轮到我们做反派了哈？不得不说宿主在这方面更有天赋。”
张天心微微抬了抬头。
因为有面具遮掩着，996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然而这个动作落在尼尔森眼中就意味大变——他不会真的认为Z先生会是个什么体贴人物的，对方的每一个“多余举动”，都可能反映出逐渐流失的耐心……
尼尔森冒不起任何的风险。
不过，既然他默许了的话。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弯腰低头对马蒂尔说：“你想跟我们一起吗？好，没事。Z先生同意了的，你先去沙发那里坐着吧。”
他推了推马蒂尔——推了一下她抓着手术工具的那只胳膊，然后直起身来，依然拦在张天心和他女儿之间，紧张又客气道：“您请进……啊，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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