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还是坦白?
“我还在这里。”宫修明说,“你还没能成功。”
很好,他话出口的下一刹那,意识到自己挑选了众多答案中最烂的一个。
谁给他的胆子让他脑子一热平铺直叙的?
宫修明连人带椅子往身后的墙壁上摔了过去,这下可没人在乎这个家里有没有客人了。他在自己头破血流之前往前一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随之而来的一盘子医用器械,狼狈滚进了一个工作台底下。
不过他这人也还算实在,见玉维真不是真的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又麻溜地从工作台底下爬出来了。
“有你在的话确实很难成功
玉维真还在笑——讽笑与冷笑,似乎看见他使他的心情非常差一样。自从宫修明顺利“出生”、“苏醒”,玉维真就是一个曾经处于休眠期、如今又再度活跃的火山。
“对不起。”
虽然他说话不中听,但他滑跪快啊。
宫修明又一遍道歉:“对不起。”
“我偶尔会真心希望。”玉维真冷冷道,“我真心希望你能死透,免受折磨。”
后半句话没有主语,意味大约是他灰飞烟灭了,对两个人而言都是解脱。
“那很抱歉没能如你的意了。”
他在环顾四周,没有找到第二把能安置自己的椅子,只好顺势靠在刚刚成功保护了自己的操作台边上。这时他就要比玉维真高,再次从这个角度看他,居然有种熟悉的安定感。
“玉闻。”
“老这么叫我做什么?”
宫修明耸耸肩。
这很难以形容,名字并不仅仅是代号,一些短暂音节的组合体。古人有姓有名有字,称呼的不同某种程度也意味着远近亲疏。称他名字的时候,有一种隐秘的、类似于同谋的快感。
起码在这个世界中,这是一个小范围内的、局限于两个人的秘密。
“先不谈这些了。”玉维真说,“你也知道计划没成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是说很有耐心?那就继续尝试,总有一次会成功的。”
“你还没死够?”
“没死够,你有耐心等;死够了——彻底死了,你我都解脱。”他一摊手,“怎么样?是不是算来算去都是笔划算买卖?”
暴露了他的记忆完全拷贝移植成功之后,宫修明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放松起来。他也不装死、不装傻了,甚至可以说得上一声气定神闲,大有一副“看不惯我就把我剁了反正最后出现的还是我”的恼人样子。
“那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
不清楚他是真的来者不善还是开个玩笑,宫修明已经下意识作出了反击的举动——这相当于一个开始的信号。玉维真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倒也不能算积怨已久。
他是这么跟自己讲的,时间和地点都特殊,对男主动手、往死里下狠手的机会,确实也不太多。
张天心数羊数得越发清醒了。
他不清楚那两个拆房子的人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早在第一声巨响传来时,他就已经醒了——本来也没困到睡死过去的地步。他总感觉自己是刚闭眼就被迫睁开,然后在床上静静地躺尸,不知道要不要出去掺和在这一团乱麻的情境中。
他们俩到底在搞什么啊?堪比一支拆迁队。张天心担心就这么打下去的话迟早惊动附近的住户。这一家子三个人里有两个都是黑户,他们还聚众斗殴,一旦被逮进去了也不清楚猴年马月才能被放出来。他俩交手几个回合,张天心都在脑子里完完整整过了几遍和这个世界的条子斗智斗勇的过程。
总之近在咫尺的霉头他是一点不敢触。听着似乎是某一方完全落在下风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下风。
他又轻微地遗憾起来。
能看到宫修明吃瘪也算心中舒畅,可惜三个人的世界还是太拥挤。
他只好躺着,双手紧握放在肚子上,cosplay成一具虔敬的尸体,眼睛一闭,寄希望于大脑赶紧习惯外面的动静,送他安然入眠。接着羊跳到8754只,加上1后正确答案——正确答案不重要。他没往下数数,掰起手指对自己说。
“单数,不管了躺着。双数,起来去拉架。”
“单数,算了算了躺着吧小命重要。双数,他们说不定是打着玩的,我第一时间赶到万一能听到……”
“单数,下一根就双数了。”
感谢人有成双成对的四肢,感谢自己善解人意的义体……
张天心一个猛子从床上弹起来。
——不管你们欢不欢迎我今天是非要凑这个热闹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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