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很快批复下来。
鉴于王默是未成年人，警方决定先联系其监护人，并选择在她家中进行询问，以期在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下了解情况。
两名穿着便衣的警员，其中一位是经验丰富的女警，敲响了王默家的门。
开门的是王默的妈妈，她脸上带着困惑和不易察觉的紧张，显然已经提前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请进，警官。”她侧身让进两人，小声说，“默默在她房间，我……我没敢跟她说太多，只说是老师来回访。”
客厅里，王默正坐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无比精致的罗丽娃娃，小脸上满是忐忑不安。
看到陌生人进来，她下意识地把娃娃抱得更紧了。
女警露出温和的笑容，试图安抚她：“小朋友，别紧张，我们就是来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关于你那个很漂亮的娃娃的。”
张队长和小李则在楼下的车里，通过女警身上携带的隐蔽通讯设备实时听着情况。
调查室内，烟雾暂时停止了缭绕，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询问开始了。
问题很常规，从哪里得到的娃娃，花了多少钱，喜不喜欢，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王默的回答磕磕绊绊，眼神时不时飘向怀里的罗丽，答案大多围绕着“店长姐姐送的”、“没花钱”、“罗丽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与文茜证词以及警方推断相符，却无法进一步证实任何超自然情况的内容。
罗丽在王默的怀中，眼睛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光。
她能感受到这些大人身上散发出的怀疑和探究的气息，他们的思维像一根根无形的针，试图刺探她和王默的秘密。
她知道，不能再让问题深入下去了。
就在女警试图委婉地询问“是否觉得娃娃会跟你说话”之类的关键问题时，罗丽集中了所有的仙力。
更改记忆是精细而耗力的法术，尤其对方是心智坚定的成年人，且数量不止一个。
她无法大面积强力施法，只能竭尽全力，针对眼前这两名警员以及楼下监听者，她能隐约感知到其存在连接的意识核心，进行一次精准却可能过载的冲击。
一道无形、无声的魔法波动，以罗丽为中心，微弱却目标明确地扩散开来。
客厅里的女警和搭档正准备记录关键答案，忽然觉得头脑中一阵极其短暂的嗡鸣和空白，像是极度困倦时突然的恍惚。
楼下车里的张队长和小李也同时感到耳机里传来一丝尖锐的杂音，下意识地摘下了耳机，揉了揉太阳穴。
几秒钟后，恍惚感消失了。
但一切似乎都……不对劲了。
客厅里的女警眨了眨眼，看着同事，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她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笔录本，却完全想不起来刚才问了什么，接下来要问什么。
她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小女孩的家里。
“呃……我们……”她张了张嘴，看向王默妈妈，“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王默妈妈也愣住了，看着两位突然变得困惑无比的警察。
王默抱紧了罗丽，低下了头。
楼下的张队长甩了甩头，刚才那瞬间的杂音和昏沉让他烦躁。
他重新戴上耳机，却听到里面传来同事迷茫的对话：
“……走访……学生家庭情况？”另一个男警员不确定地猜测。
“好像……是吧？但是哪方面的来着？”女警的声音充满了自我怀疑。
张队长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对着麦克风低吼：“问娃娃！叶罗丽娃娃店！辛灵！”
耳机里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女警更加困惑的声音：“头儿？什么娃娃店？辛……谁？我们不是在做普通家访吗？”
“坏了！”张队长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他立刻下令终止询问，让两人马上下来。
两名警员下楼回到车里，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记忆被强行擦除后的空洞和迷惑。
他们记得自己来了王默家，也记得进行了谈话，但谈话的具体内容、目的，甚至之前关于这个案子的部分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支离破碎，如同笼罩在浓雾之中，逻辑根本无法连贯。
“头儿，我……我们好像……忘了要问什么了。”女警揉着额角，艰难地组织语言，“就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案件的核心线索——辛灵、娃娃的异常、文茜的证词——在他们的脑海里变得无关紧要甚至无法理解。
他们的认知能力仿佛在那一刻遭到了某种毁灭性的干扰，虽然还能进行日常对话，但一涉及到这个案子，思维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与此同时，王默家中。
王默妈妈虽然不明白警察们为何突然变得奇怪然后匆忙离开，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件事的异常和危险。
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跳得厉害。
她想起是自己最初因为女儿的异常而担心报的警，但现在，警察真的找上门了，目标直指她的女儿和那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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