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玄关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
虎爪帮的武士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与冲锋枪的火舌交织成一张火力网。
林恩和科隆背靠着背，被压缩在客厅的一角，用沙发和茶几作为临时的掩体。
“窗户！创伤小组下来了！”科隆大喊，他一枪打倒一个冲在最前的虎爪帮成员，但更多的敌人正从门口涌入。
林恩用新的义眼扫了一眼窗外，三个穿着白色重甲的创伤小组队员已经稳稳落地，手中的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开始锁定房间内的热源。
“两边都是死路！我们得冲出去！”林恩吼道。
“怎么冲！”
“信我！”
林恩没有解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震撼弹，这是他为潜入准备的最后手段。他拉开引信，朝着门口的虎爪帮人群用力扔了过去。
“趴下！”
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爆发，整个房间为之一颤。虎爪帮的阵线出现了片刻的混乱。
“就是现在！”
林恩和科隆如同两头困兽，猛地从掩体后冲出。他们无视了身后的创伤小组，将所有火力倾泻在门口那些暂时失明失聪的敌人身上。
一个，两个，三个！
他们硬生生地在人墙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冲进了走廊。
身后传来虎爪帮的怒吼和创伤小组制式步枪特有的沉闷射击声。他们没有回头，拼命地向着电梯的方向狂奔。
就在他们即将冲到电梯口，以为逃出生天的那一刻。
一道红色的激光束从他们身侧的安全通道口一闪而过，精准地落在了科隆的胸口。
下一秒，一发高爆子弹紧随而至。
“砰！”
科隆的身体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瞬间炸开一个恐怖的大洞，混合着鲜血和义体碎片的冲击波将林恩狠狠地推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科隆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他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逃出生天的喜悦中，身体却无力地倒了下去，生机被瞬间抽空。
“屮屮屮！”
林恩在极度惊恐之下口头禅连出，而安全通道的阴影里，一个创伤小组成员正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缓缓抬起了枪口。
完了。
林恩心中已经绝望，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迅速躲闪。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他身后的另一条走廊闪出。
“噗！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个创伤小组成员的袋上多出了一个细小的弹孔，随即直挺挺地倒下。
是那个女人！V！
她手持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拿上箱子，跟我走！”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林恩迅速抓起滚落在地的手提箱，跟着V冲进了她出现的那条走廊，消失在建筑的深处。
……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将林恩从麻木中浇醒。
他们身处一条无人知晓的后巷，远处警笛声、枪声和城市的喧嚣混成一片，却又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
林恩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他一把将手提箱砸在地上，冲到V的面前，揪住了她的衣领。
“你他妈一直在看，对不对？！”他双眼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你早就到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科隆本来不用死的！”
V任由他抓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一块冰。
“放手。”她缓缓开口。
“回答我！”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V的声音平淡得可怕，“我的任务，是确保回收目标物的同时，不留下任何公司的痕迹。一场由六街帮内讧引发，最终导致虎爪帮介入的火并，很完美。这是帮派的日常，NCPD结案时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恩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至于你的死活，或者你朋友的死活，与我无关。懂吗？”
一瞬间，林恩所有的愤怒都像是被抽空了，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无力。
的确，这就是公司狗一如既往地做派，暗中掌控一切，却总要做出公平合规的样子，就像夜之城一直以来的市长选举一样，只不过是由荒坂公司选出一条更忠诚的狗罢了。
V不是来救他的，她只是在等一个最完美的“剧本”收场。
林恩松开了V的衣领，脸上尽是苦笑。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是气这个女人明明在场却还袖手旁观，还是气抛下一切陪自己疯一把的科隆就这样死在了他成为传奇的梦里。
对于他来说，科隆不过是一个认识了一年的损友，但对于这具身体来说，科隆是陪伴了他二十年的兄弟。
可能真正悲伤的，是这具身体吧。
“公司……好一个公司狗……”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闭好你的嘴巴，不然我会让你永远闭嘴。”V随意地说着，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林恩死死地盯着V，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费了这么大劲，根本就不是为了里面的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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