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恩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不可以吗？还是说你拉不下这个脸？”
他学着竹村之前的大佐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一个同时失去了金钱、地位，甚至义体的男人，怎么样都不应该让人感到意外，不是吗？”
竹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是啊，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尊严和骄傲，在复仇和忠诚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我明白了。”他沉声说道，“我接受您的条件。请问，是哪种程度的‘打工’？”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让他去当炮灰，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来偿还“债务”，他也在所不惜。
“嗯……”V在一旁摸着下巴，故作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看，就罚你去后厨刷盘子、洗杯子怎么样？正好我们店里缺个勤杂工。”
“刷盘子？”竹村再次愣住了。
“不是吧，林恩？”强尼的幻影在一旁夸张地叫了起来，他绕着竹村转了一圈，“你认真的？你真的要让这个日本资本主义的忠实走狗，天天待在你身边？你不怕他半夜起来，在你面前表演武士刀切腹吗？”
林恩懒得理会他的聒噪，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着强尼，缓缓竖起了一根中指。
“操！”强尼瞬间被点燃了，他毫不示弱，眼看就要把两只手都举起来，用同样的手势进行“回敬”。
就在他即将完成动作的前一秒，林恩果断地切断了来自杰克的数据链接。
强尼的身影瞬间化作一堆乱码，不甘地消失了。
林恩心中也大概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理。因为神经共连，当他和V离杰克很近的时候，Relic芯片的信号足够强烈，强尼的意识体可以自由地在他们三人的共享网络中“串门”。
但一旦距离拉远，这种被动连接就会减弱。杰克要想让强尼的“声音”或“影像”传递过来，就必须主动发起一次数据通讯。但数据通讯是随时可以切断的。
“走吧，‘员工’先生。”林恩不再理会竹村的错愕，转身向巷口走去，“我们店里，现在可是很缺人手的。”
竹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当林恩和V以为需要开车带他走时，竹村却领着他们，走到了巷子另一头的。
那里停着一辆破旧的小型货运面包车，车身上还印着某个早已倒闭的清洁公司的LOGO。
看出了林恩和V眼神中的诧异，竹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种车……便宜，而且不显眼，不容易被荒坂的探子注意到。”
林恩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这辆车和竹村，有着极大反差。
三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返回了小唐人街。
当他们回到正在装修的店铺时，里面的工程已经进入了尾声。
得益于这个时代高效的施工机械和建筑技术，短短几天时间，原本四个独立的铺位已经被彻底打通，内部的结构框架也已搭建完毕。空气中弥漫着新材料和的味道。
杰克正叼着一根雪茄，像个工头一样，指挥着职工队铺设地板。
看到林恩和V回来，还带了个“尾巴”，他立刻走了过来。
“哟，回来了？”杰克上下打量着一身狼狈的竹村，显然，强尼已经通过他们的“内部频道”，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直播”了一遍。
“怎么，荒坂的武士先生，来夜之城底层体验生活了？”杰克咧着嘴，毫不客气地笑话道。
竹村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工作场所”的地方，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对他来说，这里是咖啡馆，还是垃圾场，都没有任何区别。这只是他通往复仇之路上的一个临时站点。
林恩看着一心只想着干活、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的竹村，开口问道：“你之前都住在哪？”
“车里。”竹村回答道。
“……”林恩沉默了片刻，指了指后面刚刚隔出来包间，“以后你就住店里吧，自己找地方住，总比睡在面包车里强。”
说完，他又拍了拍那辆小面包车的车顶：“这车，我暂时征用了。V，我们走，去进货。”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杰克，和开始默默找地方打扫卫生的竹村，林恩和V开着这辆新员工的座驾，向着城北开去。
“我们真的要卖咖啡啊？”V一边开着车，一边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林恩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规划。
他伸出手指，开始分析：“店铺装修最多再有一天就能搞定。之后，我们就要让一些中间人还有街头小子放出风声去。我们认识的中间人不少，瑞吉娜、老船长、汉兹先生……前期，我们可以让出一部分利润给他们，让他们把一些难度大的活儿介绍过来。我们需要用几场漂亮的仗，迅速把我们的名气打出去。”
“等到名气做起来了，”林恩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们就可以开始招募自己的佣兵团队。把那些零散的小任务分包给他们，我们自己，则专注于那些能够接触到更高层面的大单。”
他看着V，认真地说道：“我们目前的最终目的，是‘神舆’。要进入那个地方，得需要自己的情报网，需要自己的人手。”
V听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眼下荒坂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几个了，赖宣反而把通缉对象改成了竹村，趁现在扩大自己的势力，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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