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20:45 奇利瓦克 某24小时汽车修理厂)
修理厂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橡胶、机油和金属混合的气味。刺眼的荧光灯下,他们那辆SUV被千斤顶架起,两个被扎破的轮胎像泄了气的黑色巨兽,瘫在一旁。维修师傅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检查着轮胎上整齐的切口,嘟囔了一句:“像是用‘戳胎器’干的,专找好车下手的小混混。”
何景亮 付了钱,换了两个二手胎先应急。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外松内紧的状态,看似随意地靠在柜台边,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修理厂内外每一个角落,以及偶尔进出的车辆和行人。
廖文辉 和 赵晓晓 则抓紧时间,将重要的摄影设备和存储卡贴身保管,只留下一些不重要的空箱子在车上做样子。
林瑟曦 站在修理厂门口,夜晚的凉风拂过她的面颊,让她的大脑格外清醒。维修师傅的话印证了何景亮的判断,这更像是一次低级别的恶意破坏,而非“代号七”直接、专业的警告。但这并不能让她放松,反而更坚定了她“主动暴露”的策略——如果只是小混混,那说明他们尚未引起核心层的注意;如果是“代号七”指使的试探,那么他们更要将计就计,扮演好“受惊但无知”的游客角色。
“好了,搞定。”何景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四人重新上车,这次由廖文辉驾驶,按照导航前往预先订好的汽车旅馆。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轮胎事件像一片阴云笼罩在心头。
“我们现在怎么办?”赵晓晓忍不住小声问道,打破了寂静。
林瑟曦看着窗外飞逝的、逐渐变得稀疏的灯火,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原计划进行,但调整一下节奏。明天,我们高调地去参观贝克先生的蓝莓农场。”
“高调?”廖文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对。”林瑟曦点头,“既然有人可能已经在注意我们,那我们就把‘我们是来拍摄自然风光和农业纪录片’的这件事,坐实给他们看。明天,阿辉,你要扛着最显眼的长焦镜头,晓晓,你负责活跃气氛,多拍些‘游客照’,发到你的社交账号上——当然,用我们准备好的那个‘旅行博主’小号。阿亮,你负责观察环境,留意是否有尾巴。”
她这是在下一盘明棋。将团队的行动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反而会让藏在暗处的对手感到困惑,甚至暂时放松警惕。一个如此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干嘛的团队,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在进行秘密调查。
何景亮 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补充道:“明白。我会注意农场的地理位置、布局、车辆进出路线,以及……是否有不该出现的化学物品运输痕迹。”他的思维始终带着军事侦察的烙印。
“那我呢?”廖文辉问。
“你正常发挥,用你专业摄影师的角度,多和农场主贝克先生交流拍摄技巧,询问农场的运作,特别是……物流方面,比如他们的蓝莓和畜牧产品主要销往哪里。问题要自然,就像是为了丰富纪录片内容。”林瑟曦布置着任务,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
赵晓晓也领到了自己的角色:“我就负责可爱就好了!多问问题,比如‘蓝莓什么时候最甜呀’、‘小羊羔好可爱能摸摸吗’之类的,降低他们的防备心!”
策略商定,车内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有了明确的方向,未知的恐惧便被行动的决心所取代。
(晚上 21:30 奇利瓦克市郊 汽车旅馆)
汽车旅馆位于城郊结合部,条件简陋但还算干净。他们订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入住后,何景亮和廖文辉默契地开始检查房间是否有隐藏摄像头或窃听器,这是他们每到一处的标准流程。
确认安全后,四人聚集在稍大一点的房间内。廖文辉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加密网络,开始将他今天在1881街拍摄的照片和视频资料进行备份和初步整理。赵晓晓则拿出平板电脑,搜索着贝克农场的更多公开信息,以及奇利瓦克地区农业分布的详细资料。
林瑟曦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停车场零星的车灯和远处漆黑一片的田野。她的手中,还拿着那张贝克农场的宣传单。
“安德森……” 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五年前入股“The Hop Yard”啤酒馆的神秘人物。一个能在本地农场主陷入困境时及时出现并提供资金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投资一家生意不错的餐馆?还是说,这家位于“代号七”老巢核心位置、颇受欢迎的餐馆,本身就是一个绝佳的信息集散地和掩护点?
啤酒馆、农场、毒品“蓝珊瑚”……这三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尚未被发现的链接。贝克农场提供原材料(无论是合法的蓝莓还是非法的 precursor chemicals)?还是利用农产品的运输网络来夹带私货?“The Hop Yard”则是用于洗钱和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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