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的光阴,对陈娇而言,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这些年来,她的异能始终停留在九级,未能寸进,大概是这具身体天赋的极限便是如此了。起初她还有些不甘,时间久了,倒也慢慢释然,不再强求。
令她欣慰的是,朵朵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这孩子经常带着妹妹安安一同外出执行任务,清剿那些靠近基地的大规模尸群。凭借自身的高等级异能,朵朵也拉起了一支颇具实力的异能小队。
陈娇并不会次次都跟随队伍出发,但无论朵朵和安安何时踏出基地大门,身边总会跟着一个“家人”,不是沉默可靠的吴霖,就是爽朗干练的陈吉、陈琪姐妹,或是沉稳的池冰、池兰。
久而久之,基地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一家子“人”都“觉醒”了力量或速度系的“异能”,战斗力高得吓人,等闲的异能者根本不敢招惹。
当然,这些年也并非风平浪静。总有些不开眼的人,见朵朵本事高强却又年纪轻轻,便动起了歪心思,妄图控制这个高阶战力。
但这些上门找麻烦的家伙,无一例外,都被那几个“家人”揍得哭爹喊娘,往往连陈娇的面都见不着。不过,陈娇事后若是得知,也少不得要给这些人一点“小小”的惩戒。
她甚至无需露面,只需“无意间”从那些人的住处附近“路过”,对方转眼便会“喜提”家徒四壁的“成就”。
吃了闷亏的人心里都清楚是谁的手笔,偏偏抓不到任何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家当凭空消失。这般来了几回后,便再也没人敢打朵朵和安安的主意了。
这天,朵朵又带队出去执行清剿丧尸的任务。此次任务难度不算太高,陈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吴霖带着其他几个机器人都跟了去。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陈娇和安安。陈娇见安安正专心做着自己的事,便悄悄回到卧室,闪身进入了空间,处理交易中心的事务。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心情总有些沉郁。原因无他,交易界面里,代表齐峰的那个图标正日渐黯淡,这意味着,他原本的生命轨迹,即将走到尽头。
尽管理智上清清楚楚地知道,齐峰终将“改头换面”地回到她身边,可那份离别在即的伤感,依旧挥之不去。
她想,之前的几个世界自己生命走到终点时,齐峰和其他伙伴们的心情,恐怕也是如此沉重吧。
从空间出来,陈娇独自呆坐了许久,才慢慢将翻涌的心绪压了下去。她起身正准备去做午饭,却发现懂事的安安已经将饭菜都做好了。
母女俩安静地吃完了午饭。收拾碗筷时,安安轻声叫住了陈娇:“妈妈,我有事想跟你说。”
陈娇习惯性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顶,微笑道:“我们安安长大了,有心事了。好啊,来妈妈房间,我们好好说说话。”
她带着安安走进卧室,有些慵懒地半躺到床上,然后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来,到妈妈这儿来。”
安安听话地脱掉鞋子,爬上床,像小时候那样,依偎进母亲温暖柔软的怀抱里。陈娇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安安的眉眼长得极像她,但心智却远比同龄人成熟,看上去甚至比朵朵还要稳重几分,已经很少露出这般小女儿家撒娇的姿态了。
“我们安安怎么了?”陈娇柔声问。“妈妈,”安安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爸爸……其实不是我的爸爸,对吗?”
陈娇抚摸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安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属于高阶精神系异能者的敏锐光芒:“我的精神系异能已经八级了。妈妈,除了您,整个基地里,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完全瞒过我的感知。”
“所以呢?”陈娇看着女儿的眼睛。“爸爸,还有二舅舅、二舅妈,小舅舅、小舅妈……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活人对吧?”
安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肯定的意味,“在我的感知里,他们更像是一台台结构无比精密的仪器,是智能程度高得惊人的机器人。”
见女儿已经洞察真相,陈娇便不再隐瞒:“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异能突破到八级后就隐隐察觉了。”
安安回答道,“他们都没有正常人的精神力波动,动用‘力量’时,也完全没有异能该有的能量涟漪。虽然他们身上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刻意遮掩,但我观察得久了,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陈娇想到安安的异能突破已有半年之久,心中不由一疼,这孩子,竟将这样沉重的秘密独自压在心底半年。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姐姐……她知道吗?”
安安摇了摇头:“姐姐应该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她或许是有感觉的。小时候,姐姐和爸爸多么亲近啊,可这两年,我能感觉到,她和爸爸之间,无形中疏远了很多。”
“那你呢?”陈娇看着女儿的眼睛,声音愈发温柔,“你有什么想问妈妈的吗?”“妈妈,”安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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