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的怒骂声如条条毒蛇从空中冒出了头，蛇头张开大嘴，朝他扑咬了过来。
古之德双拳握紧，恨声道：“李长风，你——”
话未说完。
古之德怒目圆睁，喉头像是被噎住了般，说不出话了。
元婴神识！
一个身穿白色囚服的虬髯大汉从舵舱中走了出来。
面色惨白，受了重伤。
左手处还空荡荡的，丢了只手。
皇甫冉垂着眼帘，朝李长风低声笑道：“李夫子，说那么多做甚，直接杀了他吧。”
李长风眯着眼睛看着完好无损走出来的皇甫冉，心中却震撼莫名。
“化神真君……对面的化神真君……竟然真为苏小子所用！”
“杀不得！”
出乎古之德的意料，李长风摇摇头拒绝了对方。
他朗声道：“皇甫冉，古之德是我鹿台皇子，我会将他带回鹿台，尽诉其罪状，交予陛下处置。有我恩师在，他绝计逃脱不得！”
这便是他和苏小子最大的分歧点了……李长风心中叹息了一声。
苏小子总想杀了殿下。
但他实在不愿……即便很多人都死在了殿下手中，包括自己也数次差点死在殿下手中，他确实嚷嚷着要殿下死，但不知为何，一旦要真杀了殿下，自己却本能的感到抗拒。
“你这是愚忠。”
当时，苏小子端起酒碗，喝了一碗黄酒后，骂了自己一句。
但转瞬苏小子又放下酒碗笑了笑：“也算不上愚忠，应该说……你这是软弱，出于本能……维护自身利益的软弱。李先生，你反对古之德，不是为了什么丹水苍生，而是为了鹿台的长期统治，你不愿意杀古之德，归根结底，也是为了鹿台的长期统治……怕你的陛下威严不再……为什么你这么维护鹿台呢？因为上稷学宫……你是那里出身的……出身……鹿台在，上稷就在……鹿台越好，上稷学宫就越好……你的学宫越好，你就能从学宫中得到更多的好处……灵石、灵脉、丹药、灵植、灵兽……各种各样的资粮……呵……真踏马无聊……”
当时在赏九亭阁，年轻人最后骂了一句后，就没再多说了。
想起这些冰冷的话，李长风缩了一下肩膀，身体骤然有些凉。
“李夫子，你对老夫有救命之恩。”
皇甫冉舔了舔嘴唇，笑了笑，
“但老子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我可不打算认这个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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