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的真相如同最猛烈的风暴,席卷过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谢沉(主人格)在极致的刺激下昏厥,而阿沉则在暴怒与悲痛的顶点后,陷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平静。
苏念和阿沉将昏迷的谢沉安置回客卧的床上。他睡得很沉,眉头紧锁,仿佛在梦魇中继续与那些残酷的画面搏斗。苏念替他盖好被子,指尖轻柔地拂过他冰凉汗湿的额头。
阿沉默默地站在床边,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却承载了太多痛苦的脸,眼神复杂难辨。仇恨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烧,但似乎又多了一些别的、更加深沉的东西。
“他需要时间消化。”苏念轻声说,走到阿沉身边。
阿沉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谢沉身上,声音沙哑:“时间不多了。庆典就在后天。”
“我知道。”苏念握住他紧攥的拳头,感觉到他掌心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但我们不能乱。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一击即中,又能保护好……你们自己的计划。”
阿沉终于转过头,看向苏念。他墨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身影,那里面翻涌着未散的痛楚,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计划?”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什么温度,“把那些东西,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甩到他脸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他那张人皮下面,是个什么样的畜生!”
他的想法简单、直接,充满了毁灭性。
“然后呢?”苏念冷静地问,“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受到惩罚?这固然解恨。但之后呢?谢沉怎么办?‘天才钢琴家谢沉’在家族庆典上揭露父亲谋杀母亲?这新闻会毁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音乐,他未来的人生。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拉着你们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和他同归于尽?”
苏念的话语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阿沉被仇恨灼烧的理智上。他愣住了,眼神中的疯狂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挣扎。
他只想复仇,只想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却忽略了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对“谢沉”这个身份的毁灭性打击。音乐是主人格存在的意义,也是母亲留给他们的“礼物”……
看着阿沉眼中的挣扎,苏念的心软了下来。她拉着他,离开了客卧,回到了相对安静的主卧。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阿沉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了膝盖。他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流露出一种罕见的、近乎脆弱的姿态。
苏念在他面前蹲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一遍遍地抚摸着他有些扎手的短发。她的动作很温柔,带着无声的安慰和理解。
阿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抬头,却伸出手,抓住了苏念抚摸他头发的手,紧紧握住,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的掌心依旧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
“那我该怎么办……”他闷闷的声音从膝盖间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迷茫,“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不。”苏念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必须付出代价。但我们不能用毁灭自己的方式。”她反握住他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暖和力量,“我们需要更聪明的方法。利用他害怕的东西,让他主动放弃对你们的控制,甚至……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受到法律的审判。”
阿沉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里带着困惑:“法律?那些证据……够吗?”
“诊断报告和威胁信,可以作为他家暴和威胁的佐证。至于那些模糊的交易证据……”苏念目光锐利起来,“我们可以用它作为谈判的筹码。谢宏远那样的人,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名誉、地位和财富。我们可以让他知道,如果他再逼迫谢沉,或者试图伤害你们,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让他投鼠忌器,主动放弃监护权(如果还有的话)和干涉你们生活的权力。这比一场混乱的、两败俱伤的公开揭露,更有效,也更……安全。”
苏念的分析清晰而冷静,为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阿沉,指出了一条看似迂回,却可能更稳妥的道路。
阿沉沉默地听着,眼中的疯狂逐渐被一种深沉的思考取代。他不得不承认,苏念是对的。纯粹的毁灭,带来的只有共同沉沦。
“而且,”苏念的声音柔和下来,她看着阿沉的眼睛,“你有没有发现,在知道真相后,你第一个考虑的,不再是单纯的‘报复’,而是……‘我们’怎么办?”
阿沉怔住了。
我们。
是的,在极致的愤怒之后,他下意识想到的,是那个废物的未来,是“谢沉”这个整体。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想拉着一切毁灭。
这种微妙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夜晚悄然降临。
客卧里,谢沉(主人格)依旧在昏睡,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主卧内,阿沉洗了澡,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出来。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散发出迫人的气场,反而显得有些沉默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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