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接触到姜泥温暖、干净的手臂,再对比自己此刻的污秽和狼狈,赵风雅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屈辱、怨恨、恐惧……
种种情绪像打翻了五味瓶。但奇怪的是,在这片混乱中,竟然还掺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想的念头——也许,也许靠近这个能影响徐凤年决定的丫头,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点?
……
这“丫鬟”生涯的开头几天,对赵风雅来说,简直每一天都是在油锅里煎熬,度日如年。
她是谁?她可是离阳皇帝捧在手心里的隋珠公主!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周围永远围着一大群太监宫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她何曾自己动过一根手指头?更别提是去伺候别人,而且还是伺候一个她打心眼里瞧不起的、身份低微的丫鬟!
被关进那间除了床和桌子几乎啥也没有的简陋客房,身上那身象征身份的华丽宫装被强行扒掉,换上了武当派提供的、粗糙得磨皮肤的灰色粗布衣裳,赵风雅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光是生理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和羞辱感。
当姜泥第一次,按照朱瞻基的吩咐,指着角落里那个散发着异味儿的夜壶,让她去倒掉的时候,赵风雅积压了好几天的委屈、愤怒和屈辱终于爆发了!
她盯着那污秽之物,闻着那刺鼻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直接吐出来。她猛地扭过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叫起来:“不!我不倒!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婢女,也配使唤本公主做这种事?!你做梦!”
姜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尖嗓门吓了一跳,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一板一眼地复述朱瞻基的话:“世子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丫鬟,这些活儿就是你分内的事。你要是不做……”
“不做又怎样?!”赵风雅激动地打断她,色厉内荏地吼道,但眼神里的恐惧却出卖了她,“他徐凤年难道还敢杀了本公主不成?!他就不怕我父皇发兵踏平他北凉?!”
姜泥是个实诚姑娘,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直接给出了标准答案:“世子没说要杀你。但是他说了,如果你不听话,或者阳奉阴违,他就让那个‘生死符’,再发作一次。”
“生死符”!
这三个字就像一道惊雷,直劈赵风雅的天灵盖!之前那短短时间内体验到的、仿佛坠入十八层地狱的痛苦记忆,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侥幸。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就在她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朱瞻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甚至没拿正眼瞧一下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赵风雅,只是对着姜泥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那淡漠的目光,就落在了角落里那个依旧原封不动的夜壶上。
“看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压迫感,“我们的隋珠公主,这规矩,还没学到家啊。”
就这一句话,赵风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噗通”一声,她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仪态了,直接双膝一软就跪倒在了冷硬的地面上,眼泪鼻涕瞬间糊了满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不!不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倒!我这就去倒!求求你!世子!求求你别让那东西发作!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夜壶边,强忍着那股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恶心气味,伸出不停颤抖的手,屏住呼吸,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那沉甸甸、脏兮兮的夜壶给提溜了起来。整个过程,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混合着额头吓出的冷汗,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朱瞻基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直到她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把夜壶提出房间,才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以后,但凡你再有丝毫怠慢、不敬,或者阳奉阴违,后果……你自己掂量。”
说完,他压根没管瘫在门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赵风雅,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这一次的“现场教学”,效果那是立竿见影,比什么圣贤道理、皇家威严都好使一万倍!
在“生死符”这把明晃晃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掉下来让她重温地狱滋味的利剑威胁下,赵风雅总算是彻底认清了现实。什么公主的尊严,什么皇室的颜面,在那种让人恨不得立刻去死的痛苦面前,全都是狗屁!一文不值!
她开始被迫地、也是真正地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最低等的、需要看人脸色干活的丫鬟。
她开始亦步亦趋地跟在姜泥屁股后面,像个最用功的学生,仔细观察着姜泥是怎么伺候朱瞻基日常起居的:早上什么时候该准备温度刚好的洗脸水;床铺要怎么整理才能平整得没有一个褶子;沏茶时水温要多少,倒茶时水量要几分满;甚至连吃饭时,筷子应该摆放在碗碟的哪个角度,她都偷偷地、拼命地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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