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慕卿璃慵懒转醒,身侧床榻早已空凉。
闻得内室声响,丫鬟们与姜嬷嬷鱼贯而入,侍奉她梳洗妆扮。
“昨儿夜里,可有什么动静?”慕卿璃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倦意,倚在镜前问道。
燕回执起玉梳,一边为她理顺青丝,一边柔声回禀:
“二更时分,桃儿鬼祟出了门。行至半路,特意与一个嬷嬷‘撞’了个满怀,宽道之上,两人竟都‘不慎’,且不见半分恼意。随后桃儿胡乱绕了一圈,便匆匆折返。”
慕卿璃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倒是谨慎。之后呢?还见了谁?”
“奴婢瞧着,与她接头递话的,至少有两人:洒扫的萍儿,还有外院侍弄花草的老图……”
“呵,”慕卿璃轻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咱们这萦华殿,倒是卧虎藏龙。”
“姑娘,这等背主的刁奴,可要……”燕回低声询问,指尖灵巧地挽起一缕发髻。
“急什么?”
慕卿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珠钗,“你家主子我如今,可是个‘柔弱不能自理’、处处遭人嫉恨暗算,连自保都难的可怜侧妃。哪里能知晓身边埋着钉子?这等‘坏人’,自然得等咱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来主持公道,替我拔了这些刺才好。”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将“柔弱”、“可怜”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聪慧娇媚是真,温柔纯善是假;招人嫉妒暗算不假,但尚无还手之力?她不过是等着借那最锋利的刀罢了。
“今儿你们谁‘身子不爽利’,告个假,空出个近身伺候的缺儿来,让那桃儿顶上,到我眼前晃一晃。”她吩咐道。
心思最敏的白露立时领会:“主子的意思是……殿下今夜还会驾临?”
盈夏抢着答道:“那是自然!主子说了要让殿下日日来,让瑶光殿那位干看着,你忘啦?”她全然忘了自己昨日的犹疑。
雪醅也兴奋地插话:“前夜殿下走时脸色那般难看,可主子说昨儿会来,殿下果真就来了!主子料事如神!”
盈夏此刻俨然一副小迷妹模样:“何止料事如神!主子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谁都可以不信,唯有主子,万万不能不信!”
看着叽叽喳喳的几人,慕卿璃失笑摇头:“哪有什么神机妙算?傻丫头们。拿捏男人,靠的是心术头脑,可不是靠着恋爱脑。”
她点到即止。
前日她故意让秦太医饮下掺了“冰针叶”的茶水,又服下墨白留下的药丸,佯装寒症。
再以半颗解毒丹为饵,才引得那老滑头配合,在萧凛面前演了一出“身中寒毒、柔弱无辜”的戏码,成功将人引至萦华殿。
这番费尽心机,自然不只是为了萧凛一夜留宿。
她宫中隐患重重,大婚之夜查出的毒香、毒茶,还有那些男人的衣娃,巫蛊娃娃,这几日冒出的钉子……
若不借萧凛这柄最锋利的刀亲手一一剜除,难道要等背后之人用这些腌臜手段将她置于死地?
唯有让太子“亲自”发现、震怒、出手料理,方能物超所值,在她那“纯善柔弱”的面具上,再添一笔“惹人怜惜”。
人心皆是双标。
萧凛可以厌弃冷落她,但若旁人胆敢算计他的女人,尤其触及子嗣这等根本利益,便等同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岂能容忍?
这愤怒与随之而来的愧疚,正是她需要的垫脚石。
萧凛此人,自负多疑,经夺嫡洗礼,轻易不信人。
但若她成了他羽翼下“纯粹无心机”、“柔弱需保护”的娇花,且是这般倾城绝色、聪慧可人的娇花,便能一点点瓦解他的心防。
高位者,怎会真心喜爱一个与自己同样强势精明的女人?
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非朝夕可明。
丫鬟们尚显稚嫩,她只需在旁引导,身教胜于言传。至于能悟几分,端看个人造化。
并非人人都需七窍玲珑,傻人有傻福,简单活着未尝不好。
她悉心调教,却无意强改她们的天性。
“主子,今日去向太子妃请安,穿哪身衣裳?”盈夏捧来几套衣裙问道。
慕卿璃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她骨子里贪图安逸,日日顶着日头晨昏定省,着实烦人。
“拣件素净的便是。”
连续两日,萧凛皆宿于萦华殿,瑶光殿那位只怕早已妒火中烧,此刻正卯足了劲要扳回一城。
她尚在蓄势,不宜过早将其逼至绝境。
想来那宋昭华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自己因“天仙子”之事,已然恶了福禄公公。
她要的,便是让这位太子妃在无知无觉中,一步步自掘坟墓。
梳妆停当,用罢早膳,慕卿璃便往瑶光殿去。
果不其然,今日的请安异常简短潦草。宋昭华几乎是甫一照面,便寻了由头打发她离开。
宋昭华心中自有计较。
今日是太子婚后第一日早朝,按着往日惯例萧凛下朝后,总会来瑶光殿与她共用午膳。
她岂容慕卿璃有半分机会在此与太子“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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