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神医风骨,深谙‘成人之美’的妙谛。如此‘良辰美景’,若只余无声的独角戏,岂非暴殄天物,太过无趣了些?”
隔壁的声响愈发不堪入耳,床榻吱呀的呻吟、肉体碰撞的黏腻声响、女子拔高的尖叫与男子粗重的低吼交织混杂,如同市井最低劣的俚曲,一声声撞击着人的耳膜。
然而那“战况”虽显“激烈”,每局的“高亢”却如同夏夜的骤雨,来得汹涌去得仓促,徒留一片狼藉的余韵。
慕卿璃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并非羞赧,而是纯粹的被污了耳朵的厌弃。
她抬手,用指尖极其优雅地、象征性地拂了拂并不存在的、沾染了隔壁秽气的衣襟,仿佛要掸去什么不堪的尘埃。
红唇轻启,带着碾碎一切的轻蔑: “走吧。”
那声音里蕴含的鄙夷,真是一对臭鱼烂虾……
几人正欲抽身离去,这间陈设雅致的厢房内,忽闻一阵断续的、沉闷的刮挠声——
“笃、笃、笃……”
——自角落传来,带着一种被困囿的微弱挣扎,固执地叩击着寂静。
墨白眸光微凝,循声走向墙边一只巨大的乌木立柜。
他手腕轻运,柜门无声滑开。
只见玉霞蜷缩其中,双手被素绸缚于身后,口中塞着素帕,发髻微散,几缕青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脸色苍白,气息急促,正用被缚的腕部带动指尖,徒劳地刮蹭着柜壁内衬,正是那声音的源头。
束缚甫一解开,玉霞甚至顾不得喘息匀称,便踉跄着扑倒在慕卿璃脚边,额头深深叩下,姿态卑微而决绝:
“侧妃娘娘!求您……求您垂怜!”
她抬起头,眼中蓄满惊惶与孤注一掷的泪水,声音因久塞而喑哑。
“救救太子妃!求您救救她!”
慕卿璃垂眸,目光如深秋寒潭,平静无波地落在脚下这狼狈却执拗的身影上。
“救她?”
她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似月华掠过冰面,清冷而疏离。
“她机关算尽,恨不能将我推入万丈深渊。桩桩件件,皆是诛心之局。你此刻,却要我向这欲断我生路之人,递出援手?”
她微微倾身,那无形的威压似山岚笼罩。
“玉霞,我非菩萨,不渡无明。对怀豺狼之心者施恩,无异于引颈受戮。此等悖逆之举,非我慕卿璃所为。”
玉霞肩头剧烈颤抖,额上因方才的叩首已泛起红痕,她却恍若未觉。
只是更加用力地将额头抵向冰冷的地面,一下,又一下,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哀求,那姿态绝望而悲怆。
看着脚下这近乎自毁般的愚忠,慕卿璃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那叹息里,并无动容,唯有洞悉世情的薄凉与一丝倦意。
“罢了,”她直起身,身姿如孤峰玉立,恢复了惯有的矜贵与疏离。
“念在你这份为主舍身的赤忱,我允你随我离开这危局之地。至于太子妃宋昭华……”
她话语微顿,目光掠过玉霞微红的额际,投向门外沉沉的夜色,字字清晰,如玉磬轻击。
“救与不救,凭你之心,凭你之力,我不会阻扰,也不会助你。”
她抬步欲行,月白色的裙裾拂过地面,如寒潭掠过一丝微澜,留下最后一句清泠如冰泉的箴言:
“忠心可鉴日月,然盲从昏聩,不辨曲直,与沆瀣一气何异?他日清算,雷霆之下,纵有丹心一片,亦难抵其愆。玉霞,前路漫漫,望你……好自斟酌。”
语毕,慕卿璃再不回顾,莲步轻移,身姿翩然若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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