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水榭前的铜铃,惊起点点铃声夹杂在潺潺水声中,在这夏日的夜里显得尤为清铃悦耳
“主子……”
燕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她抬起头,眼中那点因萧凛之举而生的朦胧憧憬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懊悔与明悟。
“是奴婢错了,想得太浅。日后,断不会再轻信这等虚浮表象。”
看着燕回眼中毫不作伪的醒悟与坚定,慕卿璃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微光。
这丫头,终究是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嚼碎了,咽下了。
慕卿璃眼底的冷冽悄然褪去,复又漾起那惯常的、带着几分慵懒的柔波。
她声音放得极软,似春风拂过耳畔:
“这原也怪不得你。不过是……年岁尚轻,未曾历经情爱磋磨,一时想岔了也是常情。”
燕回心头的懊恼被这温言软语抚平几分,恭敬垂首:“奴婢受教了。”
她顿了顿,请示道:“那奴婢这便去办事?”
“去吧。”
慕卿璃颔首,待燕回转身之际,那柔婉的声线倏地压低,透出一丝冰线般的清冷与洞悉。
“记着,务必让墨白神医在东宫的消息,‘不经意’地透出去。尤其……”
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玩味的冷意。
“派人盯紧安王府的动静。那位‘贵人’……怕是正‘渴求’神医,急不可耐呢。”
侍立一旁的燕回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跳,瞬间忆起昨日自己亲手抹在宋昭华身上的那瓶“好东西”。
方才因自己差点误事而生的懊丧郁闷,竟被这即将上演的“好戏”冲散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药膏的滑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颈后寒毛微微竖起,心中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兴奋。
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快意道:
“他……他莫非当真……‘废’了?哼!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活该他……”
话到此处,她似想起什么,补充道。
“不过,奴婢早前倒是听说一桩奇事:安王府后院姬妾成群,这些年诞下的,清一色全是郡主,竟连一位小郡王也不曾得见呢。”
慕卿璃原本支着下颌的指尖微微一顿。
她缓缓抬眸,那双惯常含着春水的狐狸眼里,倏地掠过一丝极快、极亮的光芒。
嫣红的唇角无声地向上勾起,牵起一抹意味深长、带着无尽玩味的弧度:
“哦……竟有此事?”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蜜糖,每一个字都透着洞悉隐秘的兴味,“呵……这可真是太好玩了!”
……
安王府,内室。
金丝楠木的拔步床被层层厚重的锦缎帷幔笼罩,隔绝了外间的光线。
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乌压压跪伏着一地太医,个个面如土色,汗透重衣,连呼吸都屏得极轻,唯恐惊扰了帐内那尊濒临爆发的煞神。
“砰——!”
又一声沉闷的重响伴随着女子凄厉短促的哀嚎骤然撕裂死寂。
一个衣衫不整的丫鬟如同破败的麻袋般被狠狠踹出帷幔,重重砸在鎏金香炉上,香灰四溅。
她蜷缩在地,口中涌出猩红的血沫,胸骨塌陷,气息奄奄,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已是第十个。
帷幔深处,传来安王萧煜嘶哑扭曲、如同困兽般的咆哮:
“废物!一群没用的贱婢!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留你们何用!”
昨日在那酒楼中,他仓皇逃离火场时,那积攒的子孙便已倾泻一空。
可那诡异的药力并未消退,反而化作一股更为邪异、更为难熬的燥热,在他四肢百骸间疯狂流窜,烧得他理智尽失。
然而,身体深处那焚心蚀骨的欲望越是汹涌,身下那处却越是死寂冰冷,如同被寒冰冻住,任他如何催动,只余一片令人绝望的麻木与空虚。
这难以启齿的窘境,几乎将他逼疯。
身体的失控让他狂怒,而更令他焦灼的是那场大火带来的连锁反应。
他苦心经营、深埋于酒楼之下的那处足以颠覆乾坤的秘窟,已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太子萧凛反应极快,早已带着影卫将其牢牢掌控,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但萧煜,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他这头蛰伏的豺狼?
当初营建这地下秘窟时,他便预想过最坏的结局。
那蛛网般纵横交错的密道深处,一条极其隐秘的甬道,悄然探入了漓河!
当夜,他强压下身体的煎熬与狂怒,召集心腹幕僚与手握重兵的亲舅——司徒大将军,密谋至深夜。
他亲手,启动了那处致命的机关——破开了连接地下秘窟与漓河的那道隔断。
浑浊冰冷的河水咆哮着倒灌而入,瞬间吞噬了整个地下秘窟。
当萧凛从深宫匆匆赶回时,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泽国。
纵使影卫精锐尽出,连夜排水,亦是杯水车薪。
那直通漓河的暗口,源源不断地吞吐着冰冷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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