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静,则目不明,行不端。你昨日惊扰储君,便是心浮气躁、失察妄动的结果。”
她微微抬手,指向那枯山水:
“看见了吗?这白砂,便如东宫法度,本该纯净无瑕,不容丝毫玷污。而如今,却混入了这许多芜杂秽物。”
她的目光悠悠回转,终于落到杜锦欣惨白的脸上。
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今日,我便教你何为‘静心’、何为‘明辨’、何为‘去芜存菁’。”
“去。”
她吩咐身后的宫女:
“再取一套最细的竹篾镊子来,再取一个素白瓷盘。”
东西很快奉上。
“杜侍妾!”
柳馨怡的声音如同秋霜,寒而不烈,却足以冻伤人:
“你就跪在这里,用这镊子,将这片枯山水白砂之中的所有杂质,无论是落叶、尘土,还是颜色不正的砂石,一一剔除,分毫不得遗漏。再将筛选出的‘纯净’白砂,盛于这白瓷盘中。”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清水。
“待你筛选完毕,便用这壶清水,这白瓷茶具,以这‘涤净’后的砂置于壶中。然后……为你自己,沏一盏‘砂茶’。”
“你要静观砂粒沉浮,细品……这‘静心’的滋味。”
她声音压低,手指捏住杜欣怡的下巴,将她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记住,筛选需极致精细,若让本庶妃在那白瓷盘中发现一粒杂质,或者……你筛选的砂,污了这壶清水,便意味着你心不够静,眼不够明,需得从头再来。”
“直至……完美无瑕为止。”
她知晓这是柳馨怡在发泄,在刻意的刁难,更是赤裸裸的羞辱与折磨,但是她此刻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但是,她相信总有一日,她会将这个女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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