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证完成任务!拿下青石峪!”沈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孙德胜!”
“到!”骑兵连长声如洪钟。
“你的骑兵连,一分为三!一个排,跟着三营行动,等尖刀队和三营把公路上的鬼子打乱冲散,你的马刀就给我往鬼子溃兵堆里招呼!另外两个排,分别跟着一营和二营!等他们把伏击圈里的鬼子援兵打蒙了,打散了,你的骑兵就给我冲进去,砍他娘的脑袋!收割残敌!要快!要狠!”
“是!团长!骑兵连的刀,早就渴了!”孙德胜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手按上了刀柄。
“小六子!”
“到!”小六子瘦小的身体努力向前挤了挤。
“你们侦察排,也分成三路!给老子当全团的眼睛和向导!一路,带三营和尖刀队进入公路伏击阵地!一路,带一营进入李庄堡援兵伏击点!
一路,带二营进入青石峪援兵伏击点!务必保证各部在天亮前,悄无声息地给老子埋伏到位!路带错了,老子拧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是!保证完成任务!路带错一步,不用团长动手,我自个儿跳崖!”小六子胸膛拍得山响。
“王成柱!”
“到!”王成柱立刻站直,耳朵上的绷带也掩不住他眼中的紧张和专注。
“你的炮排,给老子一分为三!”李云龙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李庄堡离平遥县城太近,鬼子增援快!所以,你亲自带三具掷弹筒,跟着一营行动!炮排剩下的掷弹筒,八具!三营带走四具,二营带走四具!炮弹都他娘的给老子算着打!
特别是你王成柱,团里唯一那门90迫击炮和仅剩的六发炮弹,老子交给你!不到攻坚啃骨头的关键时刻,给老子捂紧了!听见没有?每一发炮弹,都得给老子砸在鬼子的脑门上!砸不开李庄堡的乌龟壳,老子唯你是问!”
王成柱只觉得手心瞬间被汗水浸透,那六发炮弹仿佛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嘶声吼道:“是!团长!炮排保证!每一发炮弹都砸在鬼子的要害上!砸不开李庄堡,我王成柱提头来见!”
李云龙的目光最后扫过角落里沉默的孔捷:“老孔!你胳膊没好利索,给老子留在团部!带着警卫连,看家!把王家湾给老子守好了!别让鬼子钻了空子!”
孔捷猛地抬头,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争辩,但看到自己吊着的左臂和周围同僚们跃跃欲试的目光,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李云龙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再次灼烧过屋内每一张坚毅而渴望的脸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断钢铁的决心:“全团三挺重机枪!一挺马克沁,两挺九二式!每个营带走一挺!全团 十四挺轻机枪,一营、二营、三营各带走四挺!剩下的两挺,给老子留在团部,加强警卫力量!”
他的大手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马灯的火苗剧烈摇曳,墙上的人影随之狂舞:“老子再说一遍!各部必须严格按照部署行动!
今晚凌晨一点,全团准时开拔!由侦察排带路,务必在天亮之前,给老子像钉子一样钉进各自的伏击位置!隐蔽好!没有老子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暴露!谁他娘的给老子捅了篓子,别怪老子战场纪律不讲情面!”
李云龙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声音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狠狠劈开凝重的空气:“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屋内所有军官,连同角落里的孔捷,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浪几乎掀翻屋顶!这吼声里,饱含着压抑太久的仇恨、对新兵见血的渴望、对装备的极度渴求,以及对一场酣畅淋漓胜利的无限憧憬!
王家湾沉睡的夜色,被这钢铁般的意志瞬间惊醒。
命令如同无形的电流,瞬间传遍新一团的每一个角落。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王家湾如同一座压抑到极限的火山,骤然爆发出低沉而有序的沸腾!
各营连驻地,急促而压抑的口令声此起彼伏:
“一营集合!检查装备!动作快!”
“二营的!带上所有弹药!轻装!把干粮袋绑紧!”
“三营!新兵班领木枪!绑上红布条!记住,你们的真家伙在鬼子手里!想要?自己去抢!”
脚步声、枪械碰撞声、马匹不安的响鼻声、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交织成一片紧张的序曲,在寒冷的夜风中弥漫。没有多余的喧哗,只有一种沉默的、即将喷发的力量在积蓄。
三营驻地前的空地上,气氛尤为凝重。新补入的两百多名新兵,大多衣衫破旧,脸上还带着农家子弟的稚嫩和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此刻,他们紧握着手中简陋的武器——
削尖的木棍顶端绑着红布条,权当刺刀;沉重的木枪模型;甚至还有磨得锋利的铡草刀片绑在木柄上。他们的眼神,带着紧张、茫然,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死死盯着不远处尖刀队那群沉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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