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晴后的虎头山,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山峦、树木、屋舍皆披上了厚厚的银装,在冬日略显苍白的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空气清冷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蒙蒙的雾气,却也格外沁人心脾,仿佛将连日备战的紧张与战后休整的沉闷都涤荡一空。
旅部门前的空地上,十辆缴获的日式卡车已然准备停当。这些钢铁巨兽此刻也显得温顺了许多,巨大的轮胎上紧紧缠绕着后勤处能工巧匠们用粗麻绳、旧铁丝甚至皮条精心编制的防滑链,如同给战马钉上了特殊的蹄铁,以应对雪后湿滑泥泞的山路。
车厢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是用防水帆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物资——一千套簇新的棉军装、一千双厚实的棉鞋、五百床温暖的棉被,以及捆扎妥当的一千支三八式步枪、二十挺歪把子轻机枪、五挺九二式重机枪和沉甸甸的十万发子弹。
这些,是新一旅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成果,更是李云龙、赵刚准备带给总部和兄弟部队的一份厚礼与心意。
车队前后,各有一个排的警卫战士骑在战马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战士们穿着新配发的棉衣,呵出的白气在眉梢帽檐结成了细小的霜花,但他们的眼神却锐利如鹰,身体在马背上挺得笔直,保持着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姿态。
队伍中间,李云龙和赵刚同乘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司机是旅部技术最好的老班长,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方向盘,车辆在覆雪的路面上缓慢前行,防滑链碾压积雪和泥泞,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云龙穿着一件半旧的军棉大衣,领口敞着,露出里面略显单薄的军装。他透过结了层薄霜的车窗,望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雪景,眉头微蹙,似乎对这缓慢的速度有些不满。
他扭过头,对身旁正拿着笔记本凝神思考的赵刚抱怨道:“老赵,我说你也忒小心了!从咱虎头山到总部,这一路大多在咱们根据地腹地,能有什么闪失?带一个警卫排,前呼后拥的,阵仗已经不小了。
你非要把虎子警卫连的主力都拉出来,这前前后后小两百号人,知道的咱们是去总部开会、送物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李云龙要挪窝,把家当都搬去总部呢!”
赵刚闻言,合上笔记本,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道路两侧那些可能藏匿危险的山林、沟壑和岔路口。“老李,”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小心无大过。你说得对,大部分路程是在咱们的控制区,但武乡那边,情况复杂一些,边缘地带难免有疏漏。
车上拉的不是寻常物件,是咱们全旅省吃俭用,更是战士们用命换来的宝贵物资!是支援总部、支援兄弟部队抗战的家当!万一路上蹦出几个不长眼的毛贼,或者遭遇小股流窜的溃兵、顽军,造成损失,你我如何向首长交代?如何向虎头山的官兵和百姓交代?”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更何况,咱们新一旅刚打了大胜仗,风头正劲,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树大招风啊,老李!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有丝毫麻痹大意!”
李云龙嘿嘿一笑,习惯性地伸手去摸烟盒,但狭小的驾驶室里烟雾缭绕对司机不好,他又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嘴上却依旧硬气:“毛贼?溃兵?老子借他们八个胆子!在太岳山区,谁不知道我李云龙的名号?
敢打老子主意的,除非是他娘的活腻歪了,嫌命长!正好,老子这挺久没活动筋骨,顺手收拾了,也算为民除害!”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清楚赵刚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只是性格使然,不愿显得太过谨小慎微。他不再争辩,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路况上,不时提醒司机注意脚下的暗冰和坑洼。
出发前,在旅部门口,李云龙和赵刚对留守的孔捷、张家欣又是一番千叮万嘱。李云龙嗓门洪亮:“老孔!家里这一大摊子,可就全交给你和老张了!
部队的训练,尤其是新兵蛋子,给老子往狠里练!别心疼!王家湾和虎头山的防线,要像铁桶一样,一只苍蝇也别给老子放进来!等我和老赵开完会回来,要是发现哪个环节掉了链子,别怪老子跟你急眼!”
孔捷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用力回握了一下李云龙的手,斩钉截铁地说:“老李,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有我孔捷在,虎头山就乱不了!你和政委安心去开会,路上保重!家里的事,有我盯着,出不了岔子!”
张家欣也推了推眼镜,郑重保证:“旅长,政委,你们放心。思想工作、后勤保障、伤员抚恤,我都会抓紧落实。预祝你们一路顺风,会议圆满成功!”
车队在根据地军民目送下,缓缓驶离虎头山。沿途经过的村庄,百姓们看到插着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抗战时期八路军序列隶属国民革命军)、满载物资的车队,都知道是自家的队伍,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站在村口、路边挥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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