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立刻挡在陈生身前,枪口在手提包下对准慕容雪。赵刚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把玩着从龙井村顺来的茶罐:慕容小姐这么直接,不怕隔墙有耳?
这里只有茶香。慕容雪放下镊子,露出腕间与陈生同款的银镯,只是内侧刻着姑苏慕容。她转身打开博古架上的青瓷瓶,里面滚出卷羊皮纸,正是昨夜在龙井村破碎的郑和海图,松本清子以为毁掉瓷瓶就能灭口,却不知道真正的秘密在茶罐底部。
陈生瞳孔骤缩——他一直以为茶罐上的缠枝纹只是装饰,此刻才发现,当阳光穿过釉面时,纹路会在地面投射出狮峰山的等高线。赵刚凑近了看,突然骂道:娘的!这他妈是炸药分布图!
佐藤在十八棵老茶树底下埋了硝化甘油,用茶叶发酵的热量保持稳定。慕容雪用银匙拨弄着茶罐里的残叶,露出底部的微型齿轮,而启动装置的钥匙,就在您的钢笔里。
苏瑶猛地拽过陈生的手,钢笔帽在她掌心发出轻响。齿轮转动的瞬间,书店二楼的墙面上浮现出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年前的《申报》,每份报纸的头版都用红笔圈着日期——正是叶知秋在上海执行任务的时间。
夜莺小组的每个成员,都会用报纸日期记录任务代码。慕容雪从暗格里取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十二枚银镯,木村芳子是三号,沈砚秋是二号,而我...她推开最深处的隔板,露出里面挂着的黑底樱花旗,是初代夜莺。
赵刚的枪差点掉在地上:你是说...你是叶知秋的...
教官。慕容雪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面绣着金线的旗袍,这是十年前她去东京前我给她绣的,樱花纹样里藏着摩斯密码。她指尖划过衣襟,陈生看见粉色丝线绣的花瓣下,果然藏着细小的点线组合。
苏瑶忽然指着铁盒里的银镯:这些镯子内侧都刻着昭和某年,但沈砚秋的是金陵沈氏...
因为她是被木村家收养的义女。慕容雪叹了口气,从领口取出枚怀表,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砚秋站在樱花树下,左边是叶知秋,右边是穿着和服的松本清子,当年我们三人在神户特训,砚秋总是把樱花糖留给知秋,说她笑起来像糖纸一样甜。
陈生的钢笔突然掉在地上,滚到慕容雪脚边。她弯腰捡起,却在触到笔帽时骤然变色:这是...松本家的族纹!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陈生扑到窗边,看见五辆黑色轿车停在书店门口,佐藤修一戴着新的金丝眼镜,扶着位穿白色和服的女子下车——她腕间的银镯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松本清子。慕容雪握紧怀表,樱花刺青在旗袍下若隐若现,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苏瑶已经掏出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静谧的书店格外清晰:陈生,我们从密道走。慕容小姐,麻烦你...
不必。慕容雪走到博古架前,转动青花瓷瓶的颈部。地板突然裂开条缝,露出向下的木梯,潮湿的霉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这是十年前的老据点,直通黄浦江。她将铁盒塞进陈生手里,带着这些银镯去法租界13号,那里有人接应。
赵刚忽然抓住慕容雪的手腕:你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去见一个人。慕容雪摘下眼镜,露出左眼角与小秋 identical的泪痣,有些真相,该让松本清子知道了。她转身时,陈生看见她后腰渗出的血迹——分明是旧伤。
楼下传来玻璃破碎声。陈生拽着苏瑶往密道跑,却在最后一刻回头,看见慕容雪打开《大东亚陶瓷史》,里面夹着的不是书页,而是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她冲他轻轻点头,口红在苍白的脸上画出抹艳丽的笑,像极了叶知秋最后那枚带血的樱花胸针。
黄浦江的水汽裹着硝烟味涌来。赵刚在前头开路,军靴踩过积水发出声。苏瑶忽然拽住陈生,借着火柴光亮,她看见他后颈有道新鲜的血痕——是刚才在书店时,佐藤的副官用匕首划的。
疼吗?她掏出酒精棉球,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陈生闻到她身上混合着硝烟与薄荷的味道,想起三个月前在乍浦港,她也是这样替他包扎伤口,当时她的手还不像现在这样稳。
不疼。他说谎,银镯随着动作磕到石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密道尽头透出微光,赵刚的骂声传来:他娘的!出口被堵了!
陈生摸出钢笔,借着苏瑶的手电筒光观察石壁。苔藓覆盖的砖缝里,隐约有樱花图案的刻痕。他将银镯贴上去,齿轮突然转动,露出个嵌在墙里的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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