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拉开,宫泽夫人站在门口,和服的腰带系得很紧,露出纤细的腰肢。她的目光在苏雪身上转了圈,落在她腰间的短刀上:“这位小姐的刀倒是别致。”女人的中文带着点北平腔,却在“别致”两个字上咬得格外重。
陈生突然上前一步,挡在苏雪身前,手里转着个黄铜打火机:“内子不懂事,总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儿。”他把打火机递给宫泽夫人,“少佐让我们来检查货舱的封印,夫人怎么在这里?”
宫泽夫人接过打火机,指尖在上面的樱花纹上摸了摸:“我来给先生送份文件。”她突然看向苏雪,嘴角勾起抹笑,“这位小姐的铜雀簪真好看,另一半该在陈先生那里吧?”女人的目光像钩子,直勾勾盯着陈生的马褂口袋。
苏雪的心猛地一跳,刚要说话,却被柳如烟抢了先:“苏小姐这簪子是祖传的,哪有什么另一半。”她往宫泽夫人手里塞了块手帕,“夫人快去找少佐吧,等下耽误了正事可不好。”
宫泽夫人掂了掂手帕,突然笑着往走廊尽头走,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苏雪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陈生说:“手帕里是泻药,能让她躺半小时。”他的指尖划过苏雪的发梢,“刚才太险了,她认出你的簪子了。”
柳如烟突然指着储藏室角落的通风管道:“从这里能通到三号货舱。”她踩着陈生的肩膀爬上去,旗袍的开衩处露出雪白的大腿,“上面有栏杆,小心碰头。”陈生托着她的脚踝时,苏雪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和五年前在南京替她挡子弹时一模一样。
爬进通风管道,灰尘呛得苏雪直咳嗽。陈生跟在她后面,每次她快撞到栏杆时,都会伸手替她挡下。管道尽头有块松动的铁板,柳如烟用匕首撬开条缝,下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说的是日文,夹杂着几个俄文单词。
“是宫泽在和伊万教授的助手说话,”苏雪的俄文学得好,贴着铁板听了会儿,“他们在说血清的配方,还提到了‘七星草’和‘心头血’。”陈生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指了指铁板上的螺丝,用唇语说“等下我数三,你就跳下去”。
铁板被撬开的瞬间,苏雪看见三号货舱里堆满了木箱,每个箱子上都贴着樱花标志。宫泽背对着他们站在中间,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个玻璃管,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绿色。他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插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俄文——是伊万教授实验室的标志。
“三、二、一。”陈生的声音刚落,苏雪就跟着他跳了下去。宫泽猛地回头,手往腰间摸去,却被柳如烟扔过来的高跟鞋砸中手腕,玻璃管“啪”地掉在地上,绿色液体溅在木箱上,冒出阵阵白烟。
“陈生!”宫泽的中文说得字正腔圆,眼睛里却满是狠厉,“五年前让你从南京跑了,这次看你往哪逃!”他突然吹了声口哨,货舱两侧的铁门“哐当”关上,十几个日本兵从阴影里钻出来,枪口齐刷刷对准他们。
陈生把苏雪护在身后,勃朗宁握在手里,枪口对着宫泽:“伊万教授在哪?”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苏雪看见他左手背的青筋又起来了,知道他是真动怒了。
宫泽突然笑起来,拍了拍手,从货舱角落的阴影里走出个男人,穿着件灰色长衫,脸上带着副金丝眼镜——竟是圣约翰大学的张教授!苏雪惊得后退半步,想起父亲档案里的照片,张教授和父亲曾是同窗,当年还一起研究过细菌学。
“苏小姐别来无恙?”张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令尊的研究笔记,我可是找了很久。”他从长衫口袋里掏出个牛皮本,封面上的铜扣是只铜雀,“这就是伊万教授的最终研究成果,有了它,整个华东地区的人都得听我们的。”
苏雪突然想起柳如烟给的研究笔记,上面的公式和父亲的草稿有出入,原来那是假的!她刚要说话,却被陈生按住肩膀,男人在她耳边低语:“别冲动,他手里的才是真的。”
柳如烟突然往张教授那边扑,手里的匕首直刺他的心脏:“你这个叛徒!”却被宫泽一脚踹倒在地,皮鞋踩在她的手腕上,骨头发出“咯吱”声。女人疼得额头冒汗,却咬着牙笑:“宫泽,你以为沈老三真的被抓了?他早就带着巡捕房的人在码头等着了!”
宫泽的脸色变了变,刚要下令,却听见货舱外传来枪声。张教授突然抓起桌上的玻璃管,里面装着炭疽菌:“谁敢动?这东西要是洒出去,谁也活不了!”他把玻璃管举到嘴边,牙齿咬着橡胶塞,“陈生,把铜雀簪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咬破它!”
苏雪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炭疽菌怕强碱,柳如烟手袋里的香水是碱性的!她悄悄碰了碰陈生的手背,用手指在他掌心写“香水”两个字。男人的指尖顿了顿,突然从马褂里掏出半枚铜雀簪,扔在张教授脚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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