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女人的头发粘成一团,脸上满是血污,“黑牡丹让我在这里等山田先生,说只要把样本交出去,就放我走……”
陈生蹲下身,发现她的手腕上有圈深深的勒痕:“你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
“我是护士,”女人的声音发颤,“当年在731给黑牡丹当助手,她用我的孩子威胁我……”
话音未落,仓库深处突然传来爆炸声,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周明远的脸色一变:“是定时炸弹!她想毁了这里!”
四人刚冲出仓库,就见火光冲天而起,映得海面一片通红。白露突然指着远处的货轮:“那艘‘富士丸’,是日本的商船!”
甲板上站着个穿和服的男人,正指挥着水手往船上搬木箱。周明远的镜片反射着火光:“是山田幸雄,他果然亲自来了。”
苏雪突然注意到那男人的腰间挂着个银质烟盒,和佐藤尸体上找到的一模一样。她刚要开口,就见陈生突然拽了她一把,低声道:“看他身后的女人。”
火光中,那女人穿着件黑色风衣,左手戴着只白手套,正是消失的黑牡丹。她似乎在和山田争执,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个玻璃管,里面的液体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是神经毒素!”周明远的声音发紧,“她想同归于尽!”
陈生突然脱下外套,往苏雪手里一塞:“你跟周先生去码头控制室,切断货轮的缆绳。我和白露去拖延时间。”
“不行!”苏雪抓住他的胳膊,他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太危险了!”
“相信我。”陈生的拇指擦过她的手背,那里还有白天被碎石擦破的痕迹,“等我回来,告诉你父亲日记里没写完的事。”
他转身冲向货轮时,苏雪突然想起红牡丹的银铃,想起领事馆地下室的铁链声,想起陈生在客栈胡话里的“别信红牡丹”——那些零碎的片段突然拼凑起来,她对着陈生的背影喊道:“红牡丹的银铃,和731的实验体编号铃是一样的!她也是‘马鲁他’!”
陈生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码头控制室里,周明远正试图切断缆绳的机械装置,苏雪则用望远镜盯着货轮。突然,她看见黑牡丹将玻璃管掷向山田,却被山田侧身躲开,玻璃管摔在甲板上,蓝色的液体瞬间蒸腾成烟雾。
“不好!”苏雪转身就往外面跑,“烟雾有毒!”
周明远一把拉住她:“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他指着控制台的红色按钮,“按下这个,码头的消防系统会启动,水幕能挡住烟雾。”
苏雪按下按钮的瞬间,就听见货轮上传来枪声。她抓起墙角的消防斧,不顾周明远的阻拦冲了出去。等她蹚着海水爬上货轮时,甲板上已是一片混乱——山田倒在血泊里,额头上有个弹孔,黑牡丹则被白露用绳子捆在桅杆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怨毒地盯着她。
“陈生呢?”苏雪的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甲板,却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露的胳膊还在流血,脸色苍白:“他追着一个跳海的人去了……好像是赵正雄,他刚才突然从船舱里冲出来,给了山田一枪。”
苏雪的心沉到了谷底,正想跳海去找,就见远处的海面上漂着个黑影,正被浪头往码头推。她扑通一声跳进海里,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了棉衣,等她拽着那黑影游回岸边,才发现是陈生——他的后心插着把匕首,已经昏迷过去。
“陈生!”苏雪将他拖上岸,撕开他的衬衫,匕首插得很深,血正顺着伤口往外涌。她突然想起黑牡丹说的“活海参解药”,疯了似的往黑氏鱼行跑,白露紧随其后。
后院的曼陀罗还在夜色里摇曳,那盆泡着刺参的铁盆被打翻在地,海参滚得满地都是。苏雪抓起几条还在蠕动的刺参,用石头砸烂,将汁液往陈生的伤口上抹,眼泪混着海水落在他的胸口:“你说过要带我去上海吃小笼包的……你不能食言……”
白露突然指着陈生的后颈:“你看!”
那里的溃烂针孔已经完全愈合,露出块淡青色的胎记,像朵小小的莲花。苏雪的手指抚过那胎记,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陈家的孩子,后颈都有朵莲形胎记,那是你祖父在庙里求的平安符……”
三天后,大连港的客栈里,陈生终于醒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苏雪正趴在床边打盹,手里还攥着那本没看完的日记。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她就猛地惊醒,眼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水汽。
“你醒了?”苏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忍不住笑,“医生说你命大,匕首差一寸就伤到心脏了。”
陈生想坐起来,却被她按住。他看着她手背上的伤疤,那是替他挡子弹时留下的,喉结动了动,终于说出了那句被打断的话:“苏雪,我父亲当年救的‘马鲁他’里,有个叫苏佩兰的女人,是你母亲,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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