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林家门口,车帘轻掀,紫袍男子缓步走下。
他身形清瘦,年约四十,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从容,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枚青铜钥匙——正是与春织手中那把一模一样的东西。
青溪村本是偏远山村,平日里难得见外乡人来访,更别提如此气度不凡的来客。
几个正在门口剥豆角的妇人纷纷停下动作,低声议论起来。
“那是什么人?穿得这么讲究……”
“该不会是县衙那边派来的?”
紫袍男子径直走到林家门前,抬手叩响了门环。
屋内,春织正与霍砚商议明日去镇上送货的事宜,忽闻敲门声,眉头微皱。
“这个时候,会是谁?”她问。
霍砚起身:“我去看看。”
不多时,霍砚带着来人进了厅堂。
春织迎上前,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钥匙上,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
紫袍男子拱手作揖,声音低沉却清晰:“在下姓沈,特来拜访林姑娘。”
语气不卑不亢,却自带一股威仪。
春织回礼,不动声色地请他在主位坐下,亲自奉上热茶。
她落座一侧,静静等待对方开口。
沈某环视四周,忽然轻叹:“此宅风水极佳,可惜……已被扰动。”
话音未落,霍砚眼神一冷,手已悄悄搭上腰间的短刀。
“阁下此言何意?”春织淡淡问道。
沈某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纸张,缓缓展开,“你们是否已打开地窖机关?”
众人神色一凛。
“不知阁下所言何意?”春织仍旧面不改色。
沈某轻笑一声,将那纸张轻轻推至桌前,“不必隐瞒。我手中亦有钥匙,自然知晓其中奥秘。”
春织目光一凝,盯着那枚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钥匙,心中飞快思索。
这人究竟是谁?
为何会有相同的钥匙?
而那地窖之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崇文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他是村中学识最渊博之人,也是春织敬重的一位长辈。
听闻有贵客临门,他虽腿脚不便,仍坚持赶来。
“这位是……”李崇文看向沈某。
“沈某。”那人微微颔首,目光在李崇文身上略作停留,似有所思。
李崇文坐定后,目光扫过桌上的钥匙和纸张,神色渐变。
“昭王府?”他脱口而出。
沈某点头,沉声道:“昭王乃先帝嫡长子,因权臣篡位而失势。王府旧部四散,一部分隐居于民间,另一部分则藏匿各地府邸与密道之中。林家祖宅,正是当年昭王府一处藏宝之地。”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厅堂内一片寂静。
霍砚双拳紧握,眼中寒光乍现;李崇文神色震动,嘴唇微微颤抖;春织则是心神一震,脑中闪过许多片段——那些奇怪的地砖纹路、古怪的机关设置、还有养父临终前欲言又止的模样……
原来,一切并非巧合。
“所以……”春织缓缓开口,语气平稳如常,“阁下今日前来,是想取回属于昭王府的东西?”
沈某摇头:“非也。我只是负责看守这份遗物之人。至于归属……还需看天命。”
他说这话时,目光深邃,似在试探,也似在衡量。
“林家无意卷入纷争。”春织站起身,语气温柔却坚定,“若真如阁下所言,我们也不会轻易放手。”
沈某看着她,良久,轻轻一笑,站起身拱手:“林姑娘果然不凡。今日相见,不过初识,日后若有缘再见,还望多指教。”
说罢,他收起钥匙与图纸,转身离去。
厅堂中,只剩下三人对视,气氛凝重。
“这事,不能张扬。”李崇文压低声音,“昭王府旧事牵连太广,若传出去,恐生祸端。”
“我明白。”春织点头,“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霍砚沉声道:“我会加强警戒,防备有人再来窥探。”
春织望向窗外,夕阳余晖洒落在屋檐上,仿佛为这片土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迷雾。
而她,已经做好迎接风雨的准备。
沈某离去后,厅堂内的气氛并未随之轻松。
春织将那枚青铜钥匙轻轻搁在桌上,指尖缓缓摩挲着木纹,眼神深沉。
“他没说真话。”霍砚低声道,声音如山风掠过松林,冷而稳。
李崇文点头附和:“昭王府之事牵涉皇权更替,早已尘封多年。一个看守遗物的人,怎会如此轻易现身村野?更何况……他手中的地图残片,分明是新近拓印的。”
春织微微颔首,心中已有计较。
她抬眸看向二人,语气温和却透着冷静,“不管他是敌是友,今日一见,已说明他知道我们掌握了些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道:“他留下地图残片,既是试探,也是示好。我若否认地窖之事,他会觉得我们胆怯;若承认,则等于将底牌尽数亮出。”
“所以他才说‘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霍砚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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