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昭王府外马蹄声急。
韩仲远身披银甲,手持圣旨,身后是整肃列队的镇北军前锋。
他们并未闯入府中,却将王府团团围住,气势逼人。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春织立于阶前,身姿挺拔,眸光清冷。
她未动分毫,仿佛早知会有这一幕。
“殿下。”她轻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沈相若真无愧于心,何惧面圣?”
沈瑶面色微变,指尖轻轻叩击扶手,目光在春织与殿外之间游移。
一众大臣低声议论,皇子们亦神色各异。
有人皱眉,有人冷笑,更多的人则静观其变。
“林姑娘……”沈瑶终于开口,声音温柔依旧,却透着一丝试探,“你可知晓,今日之举,或成千古骂名。”
春织淡淡一笑:“若真相被掩盖,才是真正的千古骂名。”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她不等回应,转身面向殿门口,抬步而出,步伐坚定有力,毫无迟疑。
韩仲远见状迎上前来,抱拳行礼:“林姑娘,请随我即刻进宫。”
“劳烦将军带路。”她点头应下,脚步不停,穿过层层守卫,踏入夜色之中。
沈瑶坐在席上,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门外,唇角微微扬起,却未达眼底。
青溪山深处,霍砚一身黑衣,悄然翻过尚书府后墙。
他曾在镇北军效力多年,潜行之术早已炉火纯青。
此刻趁着王府混乱、各方注意力皆被吸引之际,他直奔沈廷之书房。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案头,霍砚屏息凝神,手指快速翻动书卷。
忽然,一道暗格引起他的注意。
他俯身细查,指尖触到机关,一声轻响,木板缓缓滑开。
里面赫然藏着数十封密信,皆以凤纹火漆封口,落款竟为“凤令”。
更有一份策论,题为《新政可行,唯沈氏血脉可辅》。
霍砚瞳孔一缩,心中已有答案。
他小心地将密信与策论包好,藏入怀中,正欲离开,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闪身至梁柱之后,只见一名亲信幕僚匆匆步入书房,四下张望片刻,低声自语:“怎会不见了?”
霍砚眼神一冷,待那人转身离去,迅速从侧窗跃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御史台门前。
李崇文身着素袍,手捧一封奏折,神情肃然。
“老夫今日再启沈家旧案。”他朗声道,“此案非反叛,实替死;今沈相欲借遗孤翻案,不过另有所图!”
说罢,他将奏折递上,并附上霍砚连夜送来的证据副本。
朝堂震动。
太子党立刻抓住机会发难,要求彻查沈廷之是否与凤令勾结。
朝臣哗然,纷纷上奏,局势陡转。
而此时,林家族长林宗仁正坐于族厅之中,眉头紧锁。
昨夜,他收到一封快马传信——
“春织已入京,风波骤起。”
他放下信纸,起身踱步,目光沉沉。
“春织这孩子……果然不是池中物。”他喃喃低语,随即唤来管家,“备车,我要去州府。”
管家一愣:“族长要去州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宗仁没有回答,只淡淡一句:“林家要活,就得先断根。”
窗外天色渐亮,晨雾弥漫,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晨光初露,州府衙门门前已聚起数十辆马车。
林宗仁身着官服,神情肃穆,立于请诏书前,身后是邻村几位颇有声望的士绅与族老。
“此乃我林氏一门清白之证。”他将请诏递至州府官员手中,“自先父起,林家便与沈氏无涉。今有御史台旧案再掀风波,恐累及无辜,请大人代为转呈圣上。”
那官员接过请诏,翻阅片刻,面色微变:“林族长此举……不惧得罪朝中权贵?”
林宗仁抬眼,目光如炬:“我林家不过一介寒门,所求者,唯一个‘明’字而已。”
言罢,他转身对身后众人拱手:“诸位今日同行,皆为信我林某一分正气。若朝廷能还林家清白,亦可护乡里百姓不受牵连。”
人群中有年迈老者点头赞许,亦有年轻士子低声议论,更多人则是带着几分敬意,看着这位年过六旬的老族长,在风雨欲来之际挺身而出。
此时,青溪山脚下,霍砚已快马加鞭赶回村口。
他一身尘土未洗,却眼神坚定,怀中密信紧紧贴在胸口。
他策马直奔林家祖屋,敲响了春织房门。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竹影摇曳。
“春织不在?”他问守门的小丫头。
小丫头怯生生答道:“姑娘进京前交代,说若事成,便让人把后院那块荒地开出来,种点香椿树。”
霍砚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丝笑意。
宫门外,金甲卫列阵森然。
春织身披素衣,缓步穿过重重宫门,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决绝。
镇北军前锋已退,但她的身影依旧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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