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否认杀害了林羽。他说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寄居者。
巨大的悲伤和一种离奇的同情心，以及一点点……对星际穿越故事的好奇，在她心中交织。
“所以……林羽他真的……死了？”她哽咽着问，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是的。”林羽（虫祖）垂下眼帘，避免与她对视，心中计算的却是谎言的可信度又提升了几个百分点。
“那……那你……”苏雪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
“我仍然叫林羽。”他立刻说，“这是这具身体的名字，也是我现在的身份。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拥有了林羽外表的、来自遥远星河的陌生人。”
长时间的沉默。
苏雪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悲伤、恐惧、好奇、同情……还有一丝莫名的，面对未知宇宙的渺小感。
最终，她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所以，你真的不会毁灭世界？也不会拿我做实验？”
“绝对不会。你是我重要的‘人类接口’和……朋友。”林羽再次保证，同时更新数据库：【“朋友”称谓似乎能有效安抚该个体情绪。】
苏雪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所有的震惊和悲伤都排出体外。
“好吧……”她艰难地说，“我……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但是……林羽……”她看着他，眼神复杂，“谢谢你告诉我‘实话’。还有……以后别再随便改造自己了，好吗？我看着……害怕。”
“我尽量。”林羽做出了一个模糊的承诺。对他而言，这只是暂时延缓，而非放弃。
但苏雪似乎稍微安心了一些。她站起身，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她需要独自一人，祭奠她死去的朋友，并尝试接受这个来自星海的、占据了她朋友身体的……陌生房客。
客厅里，林羽（虫祖）独自站着，思维核心中标记着：【危机暂时解除。叙事方案A（落难异星人）有效。需持续观察苏雪生物后续反应，并巩固此设定。】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根优化过的小指。
【生物优化项目转入更深度的隐蔽模式。】他冷静地下达了新的指令。
谎言已经出口，为了生存和效率，他必须继续走下去。只是偶尔，在他那纯粹理性的思维深处，会闪过一丝极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析的异样感——那是对欺骗一个对自己表现出些许关切个体的、极其短暂的……类似于“愧疚”的情绪碎片。
但很快，这丝异样就被更庞大的、关于生存和进化的计算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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