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苏晚的,似乎只有墙上的订单表和那迫在眉睫的交货压力。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激烈的争论。建新厂派认为虽然投入大,但稳妥可靠;加工点派(目前只有苏晚)则认为灵活快速,能解燃眉之急。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苏晚没有急于反驳,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消化着每一个反对意见。她知道,这些担忧都非常现实。她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林长河。他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正低着头,在一张废纸上快速地画着什么,像是一幅简易的布局图。
终于,在争论的声浪稍稍平息时,林长河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没有看其他人,而是直接看向苏晚,沉声开口,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作坊,谁管?”
他没有问该不该建,而是直接跳到了执行层面,问谁去负责管理。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的倾向。
苏晚心中一动,迎上他的目光:“需要一个绝对可靠,懂生产,能镇得住场子,又能严格执行我们标准的人。”
林长河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重新落回苏晚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风险,有。但机会,难得。”他肯定了苏晚对机遇的判断,然后,他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表态,“作坊,我去管。”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林长河。让他这个总厂的定海神针、实际上的生产总负责人,去负责一个前途未卜、风险未知的加工点?
林长河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惊讶,继续用他那特有的、条理清晰的方式阐述:“基建,找地方,改造,招人,立规矩,我来。质量,”他看向周工,“周工定标准,我盯着执行,差一点,都不行。”
他顿了顿,看向杨会计:“账,分开算。作坊独立核算,用料、工费,清清楚楚。杨会计你派人监督。”
最后,他看向苏晚,眼神沉静而坚定:“你管总厂,盯大局,接订单。外面这一摊,我来。”
他的话,如同一锤定音。
没有长篇大论的分析,没有空泛的鼓励,只有最务实的分工和最沉甸甸的承诺。他主动请缨,去扛起那最具风险、最繁琐、也最前线的一摊事情。这意味着他将离开已经运转顺畅的总厂,去一个全新的、从零开始的地方,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复杂的人事。
但他愿意去。因为这是苏晚认为对的方向,因为这是企业突破瓶颈必须走的一步。
苏晚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有感动,有心疼,更有一种被全然信任和支持的巨大力量。他总是这样,在她提出看似冒险的计划时,不是简单地赞同或反对,而是用行动告诉她——你去想,我去做;你负责开拓,我负责坚守;你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
这一次,他们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交流,便再次达成了最坚实的共识。
“好!”苏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就按长河哥说的办!总厂这边,我和周工、杨会计、张师傅稳住基本盘,确保现有订单质量和内销市场。新的外贸加工点,由林厂长全权负责筹建和管理!”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刚才持反对意见的杨会计和周工:“杨会计,请你尽快拿出加工点的独立核算和财务监督方案!周工,请你将出口产品的技术标准和质检流程,细化为可以对外培训和严格执行的手册!我们要做的,不是简单的发包,而是将我们的管理模式和质量标准,进行复制和输出!”
夫妻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把握战略方向,一个攻坚战术执行。他们的再次联手,目标明确——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遇,撬动更大的产能,将“锦绣”的品牌,推向更广阔的世界。
扩张的抉择已然落下。前路注定不会平坦,加工点的筹建和管理必将面临重重困难。但此刻,决策已定,方向已明,锦绣制造厂这艘航船,再次调整航向,鼓起风帆,准备驶向那片名为“规模化扩张”的、充满风浪与机遇的新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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