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端,是死一般的寂静。
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在苏晨的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可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李卫东那粗重的、压抑的呼吸声,却像一团火,灼烧着他的耳膜。
狐。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泰山。
它像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苏晨心中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锁扣。
为什么父亲当年会被“白狐”和王振华联手构陷?
为什么这家罪恶的工厂,能在南州盘踞多年,织起一张连市府办都能渗透的巨网?
原来,这一切的源头,并非两只狐狸,而是一窝。
白狐,王振华,冯四海,赵林,杜卫国……甚至还有这个代号为“狐”的神秘人。他们不是孤立的点,而是一张早已织好的网。父亲的死,不是因为他撞上了一根线,而是因为他一头扎进了整张网的中心。
“苏晨?”李卫东的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你还在听吗?”
“在。”苏晨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李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李卫东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人当枪使了,还傻乎乎地跑来质问对方。可偏偏,这杆枪,他当得心甘情愿。
“这个‘狐’,不是你现在能碰的。”苏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今晚的目标,是清扫冯四海留下的这张网。把白板上那些名字,一个一个,从他们的位置上,给我拔下来。”
“拔下来?”李卫东苦笑,“你说得轻巧。这里面,随便一个拎出来,都够我喝一壶的。”
“他们现在是烂泥里的鱼,不是水里的龙。”苏晨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冯四海倒了,这片池塘干了,他们就是一群离了水的鱼,蹦跶不了几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趁他们还在岸上扑腾,把他们捡起来,扔进油锅里。”
“油锅……”李卫东咀嚼着这个词,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李队,天快亮了。”苏晨看了一眼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际,“鱼放久了,会臭的。”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李卫东握着已经传来忙音的手机,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出独立的办公室,回到烟雾缭绕的会议室。所有警员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李卫东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年轻或疲惫的脸,他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只是拿起桌上的对讲机,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
“一组,目标,城管支队刘副支队长。他现在应该在‘金碧辉煌’KTV的总统包房,带上执法记录仪,把他从温柔乡里请出来。”
“二组,目标,环保局监察科王科长。他有早起遛鸟的习惯,去他家楼下的公园堵他。记住,别惊着笼子里的画眉。”
“三组,目标,卫生监督所张所长。这个人胆子小,直接去他家敲门,告诉他,市纪委的同志想请他喝杯早茶。”
“四组……”
“五组……”
一道道指令,从对讲机里清晰地发出。每一个指令,都对应着白板上的一个名字,一个职务,和一个家庭。
会议室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肃杀。所有人都知道,今夜,南州官场,无眠。
“至于赵林……”李卫东放下对讲机,目光落在了那个最特殊的名字上。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他极少动用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沉稳的声音。
“卫东?这么早?”
“周秘书长。”李卫东的腰杆下意识地挺直了,“我这里,抓到一条咬了您裤脚的疯狗。”
……
凌晨四点半,南州的天,还未全亮。
城市的大部分角落依然沉浸在睡梦中,但某些地方,已经被警笛的尖啸和急促的敲门声,彻底惊醒。
金碧辉煌KTV,装修奢靡的总统包房里,音乐还未停歇。城管支队的刘副支队长正左拥右抱,满面红光地与几个酒肉朋友划着拳。
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刺眼的手电筒光柱下,几个身穿制服、面容冷峻的警察鱼贯而入。
刘副支队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酒意醒了大半。他下意识地想推开身边的女人,站起身来摆官威,却被一名警察上前,一把按住了肩膀。
“刘副支队长,跟我们走一趟吧。”
城西,一栋高档住宅楼里。
卫生监督所的张所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骂骂咧咧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几张陌生的、不带任何表情的面孔。
“你们是……”
“市局的。”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张所长,有群众举报你涉嫌一起重大经济案件,请你配合调查。”
张所长的腿,当场就软了。他扶着门框,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同样的一幕,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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