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像一块磁石,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很多刚刚刷过论坛的人,眼神立刻变得兴奋而暧昧,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延开来。
“快看!是范俊武!”
“真人比视频里还帅啊……就是看起来好凶。”
“他知不知道论坛的事啊?”
“看他旁边那个是不是视频里被他摔的那个?”
“哎,你们说‘冰山舞姬’在不在食堂啊?”
“……”
范俊武对周围的注视似乎有所察觉,但只当是早上摸底赛的后遗症,懒得理会。他快速打好一份堆得像小山的饭菜,转身寻找空位。一抬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食堂大厅。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视线与远处同样因骚动而抬起头的江诗韵,隔空撞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微妙地停滞了一秒。
江诗韵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针织衫,柔顺的黑发披在肩头,坐在喧闹的人群里,安静得像一幅画。范俊武则是一身运动后的热气腾腾,黑T恤被汗水浸湿了些许,紧贴着胸膛,勾勒出结实的线条,充满了蓬勃的、几乎有些侵略性的生命力。
一个清冷如月,一个炽烈如日。
论坛里那些喧嚣的、带着暧昧和起哄的词汇——“CP”、“神颜”、“般配”、“狼系男友”、“冰山舞姬”——在这一刻仿佛成了实质性的存在,密密麻麻地漂浮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周围认出他们的人更加兴奋了,低语声和压抑的笑声清晰可闻。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对视了!”
“啊啊啊同框了!截图截图!”
“这画面,简直了……”
范俊武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结。他完全搞不清状况,但这种被当成猴子一样围观议论的感觉让他极度不爽。尤其是对方还是那个早上让他莫名吃了瘪的“麻烦精”。CP?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烦躁和抵触。
江诗韵也立刻感受到了周围不寻常的氛围和苏小雨的欲言又止。她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些窃窃私语和投向她的探究、羡慕甚至略带揶揄的目光,让她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热,一种被冒犯和不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而范俊武那明显带着嫌弃和烦躁的眼神,更是像一根小刺,轻轻扎了她一下。
两人对视了大概只有两秒。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极其默契地、迅速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沾染上什么麻烦。
范俊武黑着脸,端着餐盘,大步流星地朝着与江诗韵位置相反的、最远的角落空桌走去,背影都写着“生人勿近”。
江诗韵则迅速低下头,用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她能感觉到四周的目光依然若有若无地聚焦在她身上。
“诗韵……你……你别在意啊,”苏小雨小声安慰,把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简单解释了一下论坛的疯狂,“他们就是瞎起哄……”
江诗韵快速浏览了几条帖子,眉头微蹙。她放下筷子,彻底没了食欲。
“无聊。”她轻声说,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她的不悦。
这无妄之灾,简直比开学那天的冲撞更让人心烦意乱。
一顿饭在一种诡异而兴奋的暗流中结束。离开食堂时,江诗韵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依然黏在背上。而在食堂的另一端,范俊武几乎是狼吞虎咽地解决了战斗,在更多议论兴起之前,就板着脸起身离开了,留下几个队友在后面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南城秋日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也照亮了这刚刚拉开序幕的、充满意外和尴尬的“风云”。
两位主角一东一西走出食堂大门,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离他/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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