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大学生物系一年一度的“动物行为学”课程有个传统项目——要求学生以小组形式,选择一种动物进行为期半天的定点观察,并撰写观察报告。这门课是热门公选课,不少其他院系的学生也会选修。
很“不幸”地,由于选课系统的随机分配,江诗韵、范俊武、邵峰以及外语系的班长李珊(一个极其认真负责的女生)被分到了同一组。而他们小组抽到的观察对象是——南城市动物园的环尾狐猴。
当邵峰在宿舍里宣布这个“噩耗”时,范俊武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我没空。”他言简意赅,试图用冷漠掩盖内心的微妙情绪。自从上次训练室的雨天后,他和江诗韵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难以定义,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让他既期待又本能地想逃避。
“别啊武哥!”邵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这可是难得的校外活动!集体行动!再说了,观察狐猴多有意思,你看它们那小眼神,跟成精了似的!而且……”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江同学也在哦!多好的机会!”
范俊武瞪了他一眼,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脑海里闪过江诗韵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鬼使神差地,默认了。
周六上午,南城市动物园门口。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天气,园子里满是带着孩子的家庭和情侣。江诗韵穿着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清新活泼。李珊则是一身标准的“ fieldwork”打扮,笔记本、相机、录音笔一应俱全。邵峰依旧活力四射,而范俊武……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只是眼神总是不经意地瞟向江诗韵。
四人小组汇合后,直奔灵长类动物区。环尾狐猴的展区模拟了马达加斯加的森林环境,树木葱郁,还有假山和绳索。一群黑眼圈、长尾巴的狐猴正在里面灵活地跳跃、嬉戏,模样确实十分可爱。
“好了,我们开始吧!”李珊推了推眼镜,进入学术模式,“我们需要记录它们的活动节律、社会行为、取食方式……邵峰,你负责拍照!范俊武,你眼神好,注意记录它们跳跃的轨迹和频率!江诗韵,我们俩重点观察它们的社群互动和沟通方式!”
分配完任务,观察正式开始。起初一切正常,大家各司其职。但很快,搞笑的事情就发生了。
首先是在“家庭互动”观察环节。一只母狐猴怀里抱着一只幼崽,正在给它梳理毛发,画面十分温馨有爱。李珊一边记录一边感慨:“看,灵长类的亲子纽带多么紧密!”
邵峰在一旁插嘴,故意用胳膊肘捅了捅范俊武:“武哥,学着点,以后当爹了也得这样。”
范俊武:“……滚。”
江诗韵忍不住笑出声,脸颊微红。
接着,一只体型较大的狐猴(疑似首领)开始追逐一只稍小的狐猴,似乎在争夺食物或地位。两只狐猴在绳索和树枝间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追逐战”,引得游客阵阵惊呼。
李珊严肃记录:“这是典型的 dominance hierarchy(等级制度)体现……”
邵峰又开始了他的旁白解说:“看!像不像武哥在训练馆里追着我打的样子?”
范俊武忍无可忍,抬脚作势要踹他。邵峰敏捷地躲到江诗韵身后,大叫:“江同学救命!家庭暴力啊!”
江诗韵被他们逗得前仰后合,范俊武看着她的笑脸,动作顿了顿,耳根悄悄红了。李珊则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这群“不专业”的组员表示头痛。
最让范俊武内心醋意翻腾的环节来了。环尾狐猴展区旁边是它们的饲养员讲解时间。一位年轻帅气的男饲养员正在向游客介绍狐猴的习性,他幽默风趣,知识渊博,很受游客欢迎。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孩,围着他问东问西。
讲解结束后,那饲养员注意到了他们这个带着专业设备的小组,便主动走过来打招呼:“你们是南城大学来做观察的吧?”
“是的,老师您好!”李珊立刻上前礼貌回应。
饲养员笑了笑:“别叫老师,我叫周维,叫我小周就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周维阳光开朗,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很有亲和力。他热情地给他们介绍了几只重点狐猴的性格和故事,讲解得比牌子上详细多了。
江诗韵对动物很有爱心,听得非常认真,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比如“它们平时喜欢吃什么水果?”“那只小的是不是最近才出生的?”周维都一一耐心解答,两人相谈甚欢。周维还夸江诗韵观察仔细,有做动物行为研究的天赋。
一旁的范俊武,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他看着江诗韵和周维并肩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那股熟悉的、酸溜溜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他抿紧嘴唇,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划拉着,记录下的根本不是狐猴的跳跃轨迹,而是一堆杂乱的线条。
邵峰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友的情绪变化,凑过来小声说:“喂,武哥,危机感来了?这饲养员小哥挺帅啊,还是专业人士,跟江同学很有共同语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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