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张轩已站在自己那座三层石楼的阳台上,目光掠过不远处的部落聚居地。自他降临这片原始大地,不过短短数月,曾经挤在潮湿山洞里、靠生食野物苟活的七十余人小部落,已然焕发出全新的生机——土坯房的轮廓在朝阳下逐渐清晰,几座简易的熏制架上挂着半干的野猪肉,妇女们正围着陶窑忙碌,孩童们则在土墙内侧的空地上追逐嬉闹,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灰与烤肉的混合气息,一派安稳祥和的景象。
然而,这份祥和之下,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正悄然笼罩。张轩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部落边缘那几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上——那是部落里年纪最大的三位老人,还有两个刚断奶不久的孩童,此刻他们脸色蜡黄,眼神涣散,连抬手的力气都显得格外匮乏。不止他们,近几日来,部落里不少青壮在狩猎归来后,也常抱怨“浑身发沉”“手脚发软”,就连平日里最勇猛的猎手岩,昨日在设置陷阱时,竟差点被一块滚动的石头砸中,若非张轩用精神力及时扶住,后果不堪设想。
“轩神。”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首领石身披一件鞣制好的鹿皮,手里捧着一块刚烤好的兽肉,恭敬地站在石楼门口,“今日的烤肉,用您教的法子熏过,味道更足了,您尝尝。”
张轩转过身,接过兽肉,却没有立刻食用。他看着石,这位部落首领原本黝黑健壮的脸庞,此刻也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窝微微凹陷,“石,最近部落里的人,是不是都不太对劲?”
石闻言一愣,随即重重点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是啊轩神,您不说我还没敢提。这几日,老人们总说‘没力气’,连饭都吃不下;青壮们出去狩猎,跑几步就喘,陷阱挖得也比以前慢了。就连小孩子们,也不爱跑动了,整日蔫蔫的。我还以为是天气转凉的缘故,可往年这个时候,大家就算冷,也不会这样啊。”
张轩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兽肉。他很清楚,这绝非“天气转凉”那么简单。在现代社会,他曾了解过相关的常识——人体一旦长期缺乏盐分,就会出现乏力、精神萎靡、肌肉痉挛等症状,严重时甚至会影响心脏功能,危及生命。原始部落的人们长期以生食或简单烤制的兽肉、野果为食,几乎没有摄入盐分的渠道,所谓的“土盐”,不过是夹杂着大量泥沙和有害物质的劣质盐晶,不仅无法补充人体所需,反而可能加重身体负担。
“是缺盐了。”张轩语气肯定地说道,“人要想有力气,要想不生病,就得吃‘盐’。咱们部落现在吃的食物里,没有足够的盐,所以大家才会没精神、没力气。”
“盐?”石茫然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里满是困惑,“轩神,您说的‘盐’,是之前有人试过的那种‘苦土’吗?”他口中的“苦土”,正是部落里偶尔有人从远处山谷带回的粗盐块,颜色灰暗,带着一股苦涩的土腥味,上次有个年轻猎手好奇尝了一点,当天就上吐下泻,差点丢了性命,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碰那东西。
“不是那种‘苦土’。”张轩摇头,耐心解释道,“我说的盐,是干净的、带着咸味的东西,像天上的雪一样白,或者像水晶一样透亮,吃了不仅不会生病,还能让大家有力气,让烤肉、煮菜更好吃。”他一边说,一边用精神力在脑海中勾勒出精盐的模样,试图让石能更直观地理解。
石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尽管他从未见过张轩描述的这种“盐”,但他对这位带来火种、陶器、房屋的“神明”有着绝对的信任。“轩神,那……那咱们去哪里找这种‘盐’?只要能让部落的人好起来,就算让我去天边,我也愿意!”
张轩看着石急切的神情,心中微动。他知道,寻找盐源绝非易事,原始时代的盐矿、盐泉往往隐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或许是深山中的盐洞,或许是偏远河谷的盐滩,甚至可能需要穿越危险的野兽领地。但部落的现状已经不容拖延,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会有人因为缺盐而倒下,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不用去天边,但需要走一段路。”张轩拍了拍石的肩膀,语气沉稳,“你去召集部落里最精干的青壮,挑十个身手好、体力足的,再准备足够的熏肉、果干和陶壶,装满水。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找‘盐’。”
“好!我这就去办!”石仿佛瞬间恢复了力气,转身就往部落里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岩!木!快过来!轩神要带我们去找‘盐’!能让大家有力气的‘盐’!”
石的呼喊很快传遍了整个部落,原本蔫蔫的部落成员们瞬间沸腾起来。尽管大多数人并不清楚“盐”究竟是什么,但“轩神”二字就是最好的定心丸。青壮们纷纷主动请缨,想要跟随张轩出发;妇女们则立刻动手,将熏好的兽肉切成小块,用树叶包好,塞进兽皮袋里;老人们则颤巍巍地拿出家里仅存的、舍不得吃的果干,塞给即将出发的猎手们,嘴里念叨着“跟着轩神,一定要安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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