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光刚爬过部落西边的冶炼区,就被一股浓烈的烟火气裹住——木长老带领青壮搭建的三座炼铜炉已通体泛黑,炉口的耐火黏土被炭火烤得发亮;旁边的空地上,堆着小山似的黄铜矿(已按大小分拣好)和木炭(截断的古树烧制而成,敲碎后颗粒均匀);十余名青壮赤着上身,手里攥着皮囊鼓风器,眼神里满是期待;张轩站在炼铜炉前,手里拿着一块焙烧过的矿石,正仔细检查成色,鹿溪蹲在旁边的木案旁,用炭笔在木牌上记录着参数,青羽则抱着小兔子布偶,凑在炉边好奇地张望,生怕错过炼铜的每一步。
“神尊,矿石、木炭、鼓风器都准备好了!”木长老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三座炼铜炉都试过火了,耐火黏土没问题,陶范也烧好了,就等您下令开炉!”
张轩点头,将手里的矿石递给木长老:“这是昨天焙烧好的,硫味已经很淡了,杂质基本除净,可以装炉。记住,装炉要按‘一层木炭、一层矿石’的顺序,木炭要填实,矿石块不能太大,不然熔不透。”
铜器的生产的流程,从选矿到成品要经七步,一步都不能错——张轩早在议事时就把流程教给了长老们,此刻每一步都要亲自盯着,确保第一次炼铜就能成功。
第一步:选矿与破碎——筛净杂石,碎至匀粒
炼铜的基础是好矿石。早在三天前,石长老就带领青壮对运回的黄铜矿进行了第一轮筛选:用木筛将矿石按大小分开(大的拳头大,小的鸡蛋大),再人工挑拣——剔除表面泛灰、敲击声沉闷的贫矿,只留下泛淡金、敲击声清脆的富矿(经张轩判断,这类矿石黄铜含量超30%)。
此刻,筛选好的富矿正堆在炼铜炉旁,由四名青壮用石锤破碎。“小心点!别砸太碎,也别留大块!”石长老在旁叮嘱,手里拿着一个木框(间距一寸的细木条制成),“碎好的矿石要过框,能漏下去的才合格——太碎了容易被风吹走,太大了熔不透,就浪费了!”
青壮们动作熟练,石锤落下的力度刚好,将矿石碎成鸽子蛋大小的颗粒,再倒进木框里过筛。青羽凑过去,伸手摸了摸碎矿石,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感,好奇地问:“石长老,为什么要把矿石砸碎呀?整块放进去不行吗?”
石长老笑着解释:“碎了才能和木炭贴得近,火才能烧到里面,就像煮肉要切块,才能煮烂一样。等会儿熔成铜水,你就知道了!”
第二步:焙烧除杂——火燎硫去,矿质提纯
碎好的矿石不能直接装炉,还要经过焙烧——黄铜矿里含硫,不除净会让铜器变脆,用不了多久就会断。木长老在炼铜炉旁挖了三个长方形的焙烧坑(深三尺、宽五尺),坑底铺一层厚木炭,将碎矿石均匀铺在上面(厚一尺),再盖一层薄木炭,然后点火。
“焙烧要烧三个时辰(为了方便计时生成了一小时的沙漏),火不能太旺,也不能灭!”木长老蹲在坑边,用木棍拨弄着木炭,“火太旺会把矿石烧裂,火灭了硫除不干净。你们轮流盯着,每隔半个时辰添一次薄木炭,保证火能看到红,却看不到火苗窜起来!”
鹿溪拿着木牌,在旁边记录时间:“焙烧坑点火,矿石量五十筐,木炭量二十筐,每半个时辰添炭一次。”她还时不时用手靠近坑边感受温度,对青壮说:“这边的火有点弱,再添点木炭,别让温度降了!”
青羽也学着鹿溪的样子,用小手在坑边晃了晃,立刻缩回手:“好烫!比煮鱼汤的火还烫!”
张轩走过来,摸了摸青羽的头:“焙烧要到六百多度,才能把硫赶出来。等会儿你闻不到矿石的酸味了,就说明焙烧好了。”
第三步:高炉冶炼——炭火炽燃,铜液初流
三个时辰后(6个小时,沙漏翻转5次),焙烧好的矿石散发出淡淡的炭香,再也没有之前的酸味。青壮们用木铲将矿石铲进炼铜炉,按张轩说的“一层木炭、一层矿石”装填——炉底铺两尺厚的木炭(引火用),然后交替铺矿石(一尺厚)和木炭(半尺厚),直到装到离炉口一尺的位置,最后在顶部盖一层厚木炭,防止热量散失。
“鼓风!开始!”张轩一声令下,守在炉旁的青壮们立刻行动——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皮囊鼓风器(用兽皮缝制成囊,一端接竹管,竹管插进炉口),两人一组,轮流挤压皮囊,将空气送进炉内。
“呼——吸——”皮囊挤压的声音整齐划一,炉口的木炭渐渐从暗红变成赤红,火焰顺着炉口舔出,映得青壮们的脸通红。木长老趴在炉口旁,观察着炉内的情况,每隔一刻钟就喊一次:“火再旺点!皮囊捏紧点!”
冶炼的关键是温度——黄铜的熔点在900℃左右,必须靠持续鼓风让炉内温度达标。青壮们轮流换班,没人喊累,连之前负责捕鱼的河泽长老都主动过来帮忙鼓风:“早点炼出铜水,以后捕鱼的网能用铜钩,再也不用怕钩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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