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这硬邦邦的两个字,像一堵墙,再次堵在了刚刚出现的希望之路前。符合食品加工要求的、临街的铺面?那租金对她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
刚刚燃起的火苗,似乎又要被现实的冷风吹熄。
晓燕心事重重地回到菜市场,连摆弄酱瓶的动作都透着无力。旁边,卖活禽的张婶难得没有阴阳怪气,斜眼瞥了她半晌,一边利索地给鸡褪毛,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愁眉苦脸的,听说你想支个大摊子?找不着地方?”
晓燕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张婶嗤笑一声,手下不停:“市场后头,靠围墙那排破平房,瞧见没?早些年当仓库用的,荒废得都快塌了。听说管理所想租出去,便宜是便宜到家了,可那破地方,没水没电,屋顶漏得跟筛子似的,谁看得上眼?”
市场后面的废弃仓库?
晓燕的心猛地一跳!她几乎是立刻转身,直奔市场管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那个总是戴着套袖、眯着眼睛看报纸的老头,听完晓燕磕磕巴巴的询问,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慢悠悠地说:“哦,那排破房子啊…是有这么回事。空着也是空着,所里是想租出去,换几个修缮费。一个月…十块钱,不要押金。” 他抬起眼皮,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晓燕,“但丑话说前头,那房子,漏雨漏风是常态,没电没水,你得自己想办法收拾,通水电也得你自己去跑,所里一概不管。而且,” 他加重了语气,“只能当仓库用,原则上,不能动明火!记住了?”
十块钱!不要押金!尽管条件苛刻得如同刁难,但这价格无疑是绝望中的一根稻草!不能明火?她可以用电炉、用蜂窝煤炉子替代!(如果能成功通电的话)
晓燕几乎要立刻答应下来。但残存的理智拉住了她——自己收拾?通水电?这背后的花费和精力,同样是一个无底洞。她一个人,绝对无法完成。
她想到了赵大军那股蛮干的力气,想到了郑工那些看似不切实际却或许有用的“设计”,甚至…想到了陈默那总是能切中要害的冷静和建议。
当晚,她先找到了赵大军。
赵大军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啥?你要租那‘鬼见愁’?妹子你没事吧?那地方晚上野猫都不乐意去!又破又偏,比你这儿能强到哪儿去?”
但等晓燕结结巴巴地解释完关于营业执照和未来发展的构想,赵大军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琢磨了好一会儿,猛地又是一拍大腿(这动作颇具传染性):“成!听起来是条路子!哥们儿挺你!力气活包在我身上!我去喊几个兄弟,帮你把那破地方拾掇出来!通水电?小事…小事一桩!我…我找我二舅他邻居家的女婿问问,他好像懂这个!”
接着,她硬着头皮敲响了郑工家的门。
郑工一听“旧仓库改造”和“生产效率优化”,眼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铅笔,一边听一边飞快地画了起来:“旧仓库?具体尺寸?承重结构如何?采光通风条件?照明布线必须科学规划!排水系统也要重新设计!我可以为你设计一个符合人体工学的流水作业台,优化工作动线,至少提升百分之三十的效率…”
晓燕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到他如此投入,心中稍安。
最后,她在院子门口,等到了下班归来的陈默。
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清晰地把自己的计划、租下的仓库以及面临的困难说了出来,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
陈默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直到她说完,才沉吟着开口,问题依旧直接而冷静:“投入和风险,都仔细考虑过了吗?即使场地解决了,申请执照需要时间,购置基础设备需要钱,如果未来雇佣人手,管理也是问题。更重要的是,规模扩大后,你的产品,能否支撑起相应的市场?”
他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尺子,丈量着理想的边界。晓燕握紧了手心,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坚定:“我想好了。不能再退回原地。困难我知道很多,但…这是目前唯一能看到的路。我想试试。”
陈默凝视了她片刻,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深处的决心。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水电改造,我认识可靠的人,可以帮你问问。安全规范是首要,不能马虎。”
这近乎承诺的回应,让晓燕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她连声道谢,声音里带着哽咽。
带着这些或热情、或理性、或略显天马行空的支援,晓燕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几乎掏空了所有的积蓄,咬着牙,与市场管理所签下了那份条件苛刻的租赁协议。
接下来的日子,“林记”的生产彻底暂停,所有人力和物力,都投入到了那间破败仓库的改造中。
那场面,堪称一场混乱而充满生机的战役。
赵大军果然叫来了几个讲义气的哥们儿,负责清理堆积如山的垃圾、搬运沉重的废弃建材、爬上摇摇欲坠的屋顶修补瓦片、安装新的窗框。这群年轻人吵吵嚷嚷,汗流浃背,弄得浑身是土,却硬是靠着一股蛮力,让仓库初具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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