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 他的声音并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每一个骑兵的耳膜,更重重敲击在他们的心坎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力量,
“看看你们的身后!看看那座我们亲手从废墟里重建起来的城池!那里,是你们亲手垒砌的家园!那里有你们倚门盼归的年迈父母,有你们贤惠操劳的妻子,有你们嗷嗷待哺的稚子。”
“那里有能遮风挡雪的温暖屋舍,有每日都能冒出热气的饭食,有象征着未来希望的朗朗读书声!那里的一切安宁与生机,是我们用血、用汗、用命从胡虏和老天爷手里硬生生抢回来的!”
骑兵们下意识地将胸膛挺得更高,紧握兵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他们守护的,早已不仅仅是冰冷的城墙,更是这城墙之内,他们所珍视的一切,那份来之不易的、充满烟火气的太平景象。
“但是!” 凌云话锋陡然一转,声音瞬间变得如同塞外还未完全消融的冰雪,冰冷刺骨,“这太平,不是跪来的,更不是求来的!是打出来的!是用匈奴人的头颅和鲜血,用我们朔方好儿郎的勇悍和无畏,一寸一寸拼杀出来的!我们想关起门来过安生日子,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可那些像蛆虫一样趴在我们汉家土地上,靠吸食我们血肉骨髓活命的豺狼,他们答应吗?!”
他猛地伸手指向北方那苍茫无际、隐约可见的起伏山峦,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战刀豁然出鞘时那一声刺耳的锐鸣:“他们不答应!他们就像草原上永远喂不饱的饿狼,绿着眼睛,时刻惦记着我们圈里肥美的羊只,我们仓中金黄的粟米!”
“我们若是只敢缩在这城里,他们就会以为我们怕了!怂了!他们会呼朋引伴,召集起更多的狼群,等到草长莺飞、马肥膘壮之时,再次如同瘟疫般扑来!到那时,他们就会用马蹄践踏我们的田地,用弯刀砍杀我们的亲人,用烈火将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切,烧成一片白地!”
队列中无法抑制地响起一阵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与怒骂,士兵们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无比,眼中燃起的愤怒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去年的惨状,城破家亡的悲剧,他们中许多人亲身经历,更多的人从父辈祖辈口中听过那血泪交织的往事,那样的地狱,绝不能再降临!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凌云的声音如同战场上的牛皮战鼓,沉闷而极具穿透力,一下下重击着每个人的灵魂,“伸长脖子,等着他们来砍吗?不!”
他斩钉截铁地发出怒吼,声震四野:“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最硬的盾牌,就是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能砍下敌人脑袋的战刀!我们要在他们伸出贪婪的爪子之前,就先冲出去,连皮带骨剁掉他们的爪子!在他们张开滴着涎水的獠牙之前,就先冲上去,敲碎他们的满口烂牙!”
他目光灼灼,如同两簇跳动的火焰,依次看过眼神同样炽热的张辽,看过队列中每一张因激动而扭曲、因战意而涨红的脸庞:“我,凌云,将亲自带领你们,带领我们朔方最锋利、最快的那把尖刀!趁着冰雪初融,胡人还在毡房里做着南下劫掠美梦、最为松懈麻痹之际,冲出长城,主动杀入草原,去寻找那些该死的匈奴部落!”
“我们不要他们虚假的臣服,不要他们贫瘠的草场!我们只要他们世世代代从我们汉家儿郎身上掠夺走的财富,只要他们赖以生存、视为命根子的牛羊马匹!用他们的鲜血,来磨砺我们更加锋利的刀锋!用他们囤积的粮食,来养活我们更多的百姓!用一场接一场毫不留情的胜利,用敌人尸骨垒砌的京观,告诉所有敢把贪婪目光投向朔方的魑魅魍魉——”
凌云猛地拔出腰间那柄象征权力的佩刀,寒光一闪,刀尖直指苍穹,用尽全身的气力,从胸腔深处迸发出如同九天雷霆般的怒吼: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朔方铁骑兵锋所向,挡者——粉身碎骨!”
“吼!吼!吼!”
两百骑兵胸腔中积压的热血与战意被这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彻底点燃、引爆!他们疯狂地用刀鞘敲击着蒙皮的骑盾,挥舞着雪亮的战刀,发出如同火山喷发般震耳欲聋的咆哮!
张辽更是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手中那柄宝刀似乎也感应到主人的杀意,发出细微的嗡鸣之声,他恨不得立刻就能纵马扬鞭,踏破胡营,饮血雪耻!
“全军听令!” 凌云“锵”地一声收刀回鞘,声音恢复了冰冷与决绝,如同北地寒铁,“最后检查装备,带足十日干粮、箭矢!养精蓄锐,明日拂晓,随我——出塞!”
“愿随将军(凌公),扫荡胡虏,扬我汉威!万胜!万胜!万胜!”
更加激昂、整齐的怒吼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狂飙,直冲云霄,悍然撕裂了塞北初春尚且宁静的天空。
这吼声,宣告着一支秉承着复仇与生存意志的可怕力量,已然磨利了爪牙,即将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扑向那片广袤无垠、危机四伏却又充满了猎物与机遇的草原。凌云的战略,自此正式从被动坚守的防御,转向了更具侵略性、以战养战的主动出击!朔方的命运之轮,开始加速转向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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