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能摄人心魄的妙目,如同浸透了星辉的秋水,在厅内缓缓流转,最终,精准无误地、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好奇与一种柔媚中藏着坚持的目光,落在了凌云所在的、相对安静的席位。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骤然安静下来的大厅,带着一丝令人心痒的探究:
“凌风公子,”她朱唇轻启,字正腔圆,“昨日王司徒府上一首《小池》,清新脱俗,灵秀逼人,冠绝当场,莺儿闻之,亦是心折不已,反复吟咏,爱不释手。今日公子肯赏光莅临芳泽阁这陋室,莫非……是嫌莺儿此处粗鄙,格调不足,故而不屑于赐下些许墨宝,让我等再开眼界吗?”
唰!
如同被无形的指挥棒引导,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密集的利箭般,“嗖”地一下全部射向了安然坐着的凌云!
目光中充满了惊讶、难以置信、难以掩饰的嫉妒、深深的审视,以及更多等着看热闹的戏谑与幸灾乐祸。
谁都万万没有想到,向来眼高于顶、对众多追求者不假辞色的来莺儿,竟会在这关键时刻,主动点名这位新近崛起、背景成谜的“凌风”!
而且言语之间,推崇备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太史慈在一旁听得心头一紧,只觉得那些目光如同实质般刺来,让他这沙场猛将都感到一阵不适,手心里不禁为自家主公捏了一把冷汗。
凌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今日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容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袍,对着来莺儿的方向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语气平和:“来莺儿姑娘言重了,实在折煞凌某。风乃山野粗人,前日偶得拙句,不过是一时侥幸,灵感所至,岂敢在姑娘这般才情绝世之人与在座诸位饱学大家面前,再次班门弄斧,徒增笑耳?”
来莺儿却显然不肯就此轻易放过他。她轻移莲步,向前袅袅娜娜地走了几步,拉近了些许距离,那双盈满秋水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
眼波深处仿佛有涟漪荡漾:“公子过谦了,过谦便是骄傲。好诗如同陈年佳酿,香气自溢,岂分场合高低?莺儿与在座诸位同道,此刻皆翘首以盼,真心渴望公子能不吝才华,再展风采,让我等能再沐清辉。”
她的话语依旧柔媚动听,却带着一种柔软的、不容置疑的坚持,巧妙地将凌云彻底推到了万众瞩目的风口浪尖。此时此刻,若再行推辞,反倒显得矫情、小家子气,甚至会被认为是徒有虚名、心虚胆怯了。
眼见推脱不过,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凌云心念电转,沉吟片刻。
他的目光再次平静地扫过厅中众人,尤其是在那些眼中依旧残留着对来莺儿赤裸裸贪婪与占有欲的世家子弟脸上停留一瞬,心中忽然有了清晰的计较。
他朗声开口,声音清越,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既然姑娘盛情难却,诸位雅意殷殷,风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如此,风便不再作诗,仅以一段随性而发的陋文,略述心中一时所感,仍借‘莲’之形神,抒己之怀,不知姑娘与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作诗,反而要作文?这倒是新鲜少见!在这诗词为尊的雅集上,作文能有什么出彩之处?
来莺儿眼中亦是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但很快便被更浓的好奇所取代,她臻首微点,声音依旧动人:“但凭公子心意,莺儿与诸位,洗耳恭听。”
凌云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周遭的浮华与喧嚣都隔绝在外,心神沉静。
他将脑海中那篇属于后世、却足以光耀千古的名作稍作调整,使其更贴合当下的语境与身份,随即,清越而沉稳的声音便在大厅之中缓缓响起,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过每个人的心田: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昔有伯夷,独爱秋菊之隐逸。自夏商以来,世人多甚爱牡丹之富贵。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开篇几句,朴实无华,如清泉漱石,微风拂柳,却自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瞬间涤荡了厅内原本弥漫的些许浮华、喧嚣与功利之气。
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洁品格,“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刚直风骨,“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卓然气度,尤其是最后那句斩钉截铁、如同金玉交鸣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像是一记无声却威力巨大的惊雷,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轰然炸响!
这哪里仅仅是在写莲?这分明是在借莲之高格,隐喻一种理想中的君子人格,阐述一种独立于污浊尘世、坚守本心、不容丝毫亵渎与侵犯的精神境界!这简直是对他们之前那些狎昵心思最直接、最高贵的鄙夷与警示!
凌云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没有看到台下众人骤变的脸色,继续将文章的寓意推向更深的层次,声音依旧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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