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熹微的晨光如同利剑,精准地刺破了笼罩在洛阳城上空的最后一层轻薄夜雾,为这座恢宏的帝都揭开了新一日的序幕。
卢植早已穿戴整齐那象征身份的深色朝服,头戴进贤冠,怀揣着那份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字斟句酌的奏章,目光坚定如磐石,步履沉稳地踏上了前往南宫的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他知道,今日的德阳殿早朝,将是一场关乎北疆未来、关乎弟子前程的关键较量,不容有失。
庄严肃穆的德阳殿内,文武百官依照品阶高低,垂手肃立,鸦雀无声,唯有殿角铜漏滴水的清音规律可闻。
当内侍尖细的声音唱出卢植之名,轮到他出班陈奏时,卢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殿的凝重气息纳入胸中,随即稳步出列,手持玉笏,声音洪亮而清晰地郑重提出议案。
其一,朔方郡守蔡邕,因年迈体衰(此为顾及朝廷颜面与蔡邕处境而设的托词),精力不济,且其本身仍为戴罪之身,于治理边郡、弹压地方多有不便,恳请陛下体恤,准其卸任郡守之职,安心休养;
其二,蔡邕一旦卸任,为免朔方此等边陲重镇权柄空悬,给胡虏以可乘之机,当立刻择选贤能接任,其人需熟悉朔方地理民情、军务边事,能迅速稳定局势,安抚人心,蔡邕与臣(卢植)经多方考察,共同举荐朔方郡都尉凌云担此重任,此子虽年轻,然才略过人,忠勇可嘉,必能胜任;
其三,念及蔡邕昔日校勘石经、教授皇子等微末功劳及其海内仰止的学问,恳请陛下法外开恩,赦免其流放之罪,使其得以安度晚年。
果然,话音刚落,如同水滴落入滚油,以太傅袁隗为首的世家官员们便如同事先约定好一般,再次群起发声反对。一时间,殿内充斥着各种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
“卢议郎何必旧事重提,纠缠不休?边郡守将乃国之重器,岂能如此儿戏般频繁更迭?此非稳定之道!”
“那凌云之名,此前籍籍无名,不过一介白衣,有何显赫功绩、过人资历,如何能担此镇守一方之重任?若因其年少孟浪,致使边事有失,大好局面毁于一旦,谁人能负此重责?”
“蔡伯喈既有罪在身,陛下未曾严惩已是皇恩浩荡,如今能赦免其过,准其卸任,已是格外施恩,岂能再让其举荐之人,轻易执掌边郡要职?此例一开,国法威严何在?”
反对之声甚嚣尘上,理由依旧是那些被反复提及的“祖宗制度”、“资历深浅”,试图以此构建起一道坚固的壁垒。
然而,就在双方争执不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龙椅上的灵帝被吵得面露不耐与倦色,几欲挥手打断之际,一个洪亮而带着几分粗豪气息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僵持的朝堂。
“陛下,臣以为,卢议郎今日所奏,细细思之,不无道理!”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出班发言者,竟是位列九卿之首、身为大将军、总揽天下兵马的何进!
只见他阔步出列,拱手向上,声音洪亮,带着久居上位形成的威势与不容置疑的分量:“朔方郡,乃去岁血战新定之地,胡人败退,心有不甘,此地确如卢议郎所言,急需得力干将前往镇守,巩固边防!”
“蔡邕嘛,一介文人,长于笔墨而短于兵事,加之戴罪之身,留在朔方于地方治理确无大益,让其卸任,专心学问,颐养天年,倒也妥当,合乎情理。至于接任之人……”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对面脸色难看的袁隗等人,“既然卢议郎与蔡邕都异口同声,认为那凌云能胜任此职,想必此子定有其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或是勇力,或是智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眼下最紧要的,是守住北疆门户,使胡人铁骑不敢南下牧马,保我大汉边境安宁!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便是大功一件!又何必过分拘泥于那些虚无的资历、门第等虚名?”
何进这番明确而有力的支持,如同一声平地惊雷,在原本僵持的朝堂之上轰然炸响!他手握京师及天下大部分兵权,地位尊崇无比,其表态的分量远非寻常官员可比,瞬间就压过了许多原本鼓噪的反对声音。
那些原本就依附于何进门下,或是在何进与清流之间摇摆、不愿同时得罪双方的官员,见到何进态度如此鲜明,也开始动摇,或是沉默不语,或是悄悄改变了立场。
太傅袁隗及其身旁几位核心党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何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此明确、如此坚定地站出来支持卢植,打乱了他们全盘的计划。
眼看大势已去,若再强行反对,不仅难以阻止任命通过,反而会与权势正盛的何进彻底撕破脸皮,这对于世家集团而言,是极其不利的。袁隗眼神急剧闪烁,老谋深算的他迅速权衡利弊,随即也出列,语气相较于之前的强硬,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世家门阀固有的坚持与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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