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眼神变得和凌云一样坚定:“不!主公,我留下帮忙!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什么男女之防,什么授受不亲,在姐妹的性命面前,轻如鸿毛!
黄舞蝶在剧烈的痛楚中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模糊的意识,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似乎要动她肩头的伤口,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但当她涣散的目光接触到凌云那双沉稳、专注、清澈见底、毫无一丝杂念,只有纯粹救人之意的眼眸时,她心中所有的恐惧和羞怯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
她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气力,微不可察地、几乎是用气息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彻底放松了身体,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托出去。绝对的信任,在此刻压倒了所有世俗的桎梏。
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手术开始了。凌云的手法精准、稳定而迅速。
他用灼烧消毒后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箭簇周围的皮肉,扩大创口,充分暴露那嵌入极深的箭杆。
箭簇显然带有恶毒的倒钩,每一次器械轻微的触碰、每一次对肌肉的牵拉,都让昏迷中的黄舞蝶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额头上刚刚冒出的冷汗瞬间与血水混合,浸湿了她散乱的鬓发。
赵雨死死按住了黄舞蝶另一侧完好的肩膀和手臂,看着她因剧痛而无意识抽搐的模样,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掐入了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凌云的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滴,顺着坚毅的脸颊滑落。赵雨见状,连忙用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不敢有丝毫打扰。
凌云全神贯注,眼神锐利如鹰,他用特制的、同样经过烈火与烈酒消毒的钢制镊子,稳稳夹住箭杆尾端,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手腕骤然发力,配合着一种巧妙的旋转角度,猛地向外一拔!
“呃啊——!” 黄舞蝶即使在昏迷中,也因这剥离血肉的极致痛苦而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痛呼,整个身体剧烈地向上弓起,随即又软了下去。
肩头,一个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些许白骨反光的狰狞创口暴露出来,鲜血如同泉涌!
凌云立刻用多层准备好的干净布帛进行强力压迫止血,动作快如闪电。
待出血稍缓,他拿起那壶最烈的烧酒,毫不犹豫地对着那恐怖的创口倾倒下去!
酒液冲刷着翻卷的血肉,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这无疑是另一种酷刑,但为了清除污物和尽可能减少毒素,必须如此!
他反复冲洗,直到创口内的肌肉组织呈现出相对干净但失血的灰白色。
紧接着是缝合,飞针走线,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虽然针脚比不上华佗那般完美如艺术,但每一针都精准地穿过皮缘,牢固而有效地将创口闭合,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二次创伤和未来形成巨大疤痕的可能。
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营帐内的空气凝固如同铅块,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凌云终于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线,用厚厚的、浸过消炎药粉的干净布条将黄舞蝶的肩膀仔细包裹好后,他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长长地、带着颤抖地舒出了一口气,感到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扶住了旁边的木柱。
赵雨看着黄舞蝶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肩头那致命的箭矢已被取出,恐怖的出血已然止住,呼吸虽然微弱却似乎平稳了一些,她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
她看向凌云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敬佩与感激,其中更夹杂着一种对未知的震撼。
主公他……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能力?这精妙绝伦、闻所未闻的岐黄救伤之术,以及那为了救人全然不顾自身声誉与世俗眼光的魄力……
然而,凌云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反而锁得更紧。他拿起那支被取下、放在白布上的淬毒袖箭,借着烛光,仔细审视着箭簇上那即便沾染了血迹也依旧不散的幽蓝色泽,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箭簇上的毒……成分不明,毒性未知。” 凌云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和挥之不去的焦急。
“我只能处理外伤,对此毒……我束手无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华佗先生身上了,只能祈祷他能及时赶到,祈祷舞蝶的身体……能撑到那个时候……”
他疲惫地坐到榻边的木凳上,目光紧紧锁在黄舞蝶那苍白却因他的处理而显得平静了许多的睡颜上。
这位勇敢得令人心痛的少女,用她娇弱的身躯为他挡住了死神的召唤,若最终却因这该死的毒药而……凌云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绝不!无论如何,穷尽一切办法,他也一定要从阎王手中,将她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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