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舰队溃败的尾焰,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终于彻底消失在深渊扭曲的背景辐射之中。叛军“裂魂者”号及其僚舰,也早已如同受惊的毒蛇,悄然隐匿于更深的黑暗,不见踪影。“起源基地”外围的空域,恢复了往昔的死寂,只是这死寂之中,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混合着能量残骸、金属碎屑与未散尽硝烟的气味。
基地内部,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涨潮的海水,在最初的几个小时内席卷了每一个角落。石肤族战士们用粗犷的嗓门吼叫着属于他们部落的古老战歌,用力捶打着彼此坚硬的胸膛;沃克和老K带领的技术团队,在确认威胁暂时解除后,几乎虚脱地瘫坐在工坊的地上,脸上却带着傻笑;就连一向冷静的艾拉和夜莺,眼底也难掩激动与释然。低级别的追随者和石肤族劳工们,更是聚在一起,分享着有限的食物和饮水,用各种语言和方式表达着对凌星大人、对“星尘使者”号、对这座庇护了他们的钢铁之城的敬畏与感激。
然而,在这片近乎沸腾的喧嚣之下,一股潜流正在悄然涌动。那是兴奋过后的空虚,是压力释放后的茫然,是面对未知未来的……一丝无措。
胜利了,然后呢?
这个问题,如同幽灵般,徘徊在许多稍微有些头脑的人心中。他们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帝国子爵,吓退了阴险的叛军特遣队,证明了“深渊之主”拥有扞卫这片土地的力量。可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像以前一样,守着这个不断修复、勉强维持的基地,在深渊的夹缝中艰难求生?还是……
凌星没有参与外面的庆祝。他独自一人,站在“起源之心”控制室内。巨大的全息星图在他面前无声地展开,代表着帝国和叛军的光点已然退至遥远的边缘,变得黯淡。而代表着“起源基地”的幽蓝光点,则如同风中残烛,虽然未被掐灭,却依旧渺小得可怜。
他的目光越过星图,仿佛穿透了层层金属隔板,看到了外面那些欢呼的人群,也看到了他们欢呼之下,那隐藏着的不安与迷茫。
他赢了这场战役,赢得了生存的权利,但远未赢得未来。
个人终端上,信息提示如同疯了一般不断闪烁、堆积。夜莺领导的情报小组正在以最高优先级处理这些如雪片般涌来的外部信息流。它们来自星海的各个角落:
有帝国边境总督发来的、措辞谨慎却又暗藏威胁的质询函;
有叛军内部不同派系发出的、充满试探与诱惑的“合作”邀请;
有来自各个中立星域、商业联盟的观察报告和贸易询价(尽管他们连深渊的门都还没摸到);
有知名或匿名的星际媒体发来的采访请求;
更多的是无数加密等级不一、来源不明的私人通讯,其中夹杂着崇拜、恐惧、招揽、诅咒,以及……大量来自底层民众、失落文明、被压迫者的求救与询问。
“深渊之主”,这个他被迫接受,又亲手打响的名号,此刻已不再仅仅是一个代号,它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漩涡的中心,吸引着星海中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与力量。
凌星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帝国军事学院里那些鄙夷的目光,被迫逃离帝都时的仓皇,与“黑蛇”佣兵团的周旋,初入深渊时的绝望与挣扎,融合碎片本源时的痛苦与蜕变,石肤族战士面对“虚空孳孽”时的无畏,以及卡洛斯子爵那架金色机甲最终黯然失色的瞬间……
他这一路,都是在被推动,被逼迫。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战斗,不得不变得更强。但现在,生存的 immediate 威胁暂时解除了,他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一条路,是偏安。凭借此次胜利建立的威慑,以及深渊易守难攻的环境,他可以安心经营“起源基地”,将其打造成一个坚固的堡垒,一个独立的王国。他可以在这里称王称霸,享受来自星海各方的敬畏(或至少是忌惮),只要不主动去触碰帝国和叛军的核心利益,或许能换来长久的和平。这条路,相对安全,但也意味着画地为牢,意味着他和他所建立的这一切,将永远局限于这片黑暗的星域,成为星海格局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势力”。
另一条路,是进取。不再满足于自保,而是以“起源基地”为根基,以“深渊之主”之名,主动介入星海的纷争。利用他独特的力量和知识,吸纳星海中所有对现有秩序不满的力量,去挑战帝国的霸权,去揭露叛军的虚伪,去建立一个真正不同的、属于所有被遗弃者的新秩序。这条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也意味着无尽的危险与挑战。他将直面两大巨头的怒火,将置身于整个星海的风口浪尖,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该如何抉择?
个人的野心?或许有。沉睡万载,苏醒于这个陌生的时代,他内心深处,何尝没有一种重铸辉煌、让这个世界重新记住“始祖”之名的渴望?
对追随者的责任?石岩、沃克、艾拉、夜莺……还有那些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的石肤族、晶语者以及未来可能投奔而来的人们,他不能只带着他们偏安一隅,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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