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喜庆,林呈没来得及跟着庆祝。他早已收拾好行李,带上身份证明和几百斤烟叶,再次随李家商队来到了府城。
一到府城,林呈便直奔张家,可刚进门,就被一个消息砸得懵了圈。
“叔,您是说……我现在已是清河城的县丞了?”林呈盯着张敬之,语气满是不敢置信。
张敬之点头确认:“没错。前阵子我跟知府提了一嘴你求官的事,他随口应下了,你的任命过几天就能送到。”
林呈连忙起身道谢,心里却满是疑惑:自己一分钱还没花,也没去参加任何考试,这官位怎么就轻松到手了?
“是您帮我“走动”了?花了多少银钱,我这就还给您。”
“不用还,我还没来得及花钱,你这官位就定了。”张敬之的话让林呈更困惑,再看对方凝重的神色,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叔,这清河城……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张敬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许久才停下解释:“清河城位于鸦鹘关附近,地势极其险要,是北方长城防线上的关键堡垒,也是我朝阻挡金国西进的重要屏障,与抚顺互为犄角之势……”
林呈瞬间提炼出核心,清河城是金国威胁下的前哨阵地,更是军事禁区。
近几年金国蠢蠢欲动,一旦开战,清河城必定是第一批遭难之地。难怪这官位不用花钱、不用考试,原来是个烫手山芋,一个随时可能丧命的险地!
“这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我直接告病行不行?”林呈声音发紧。
两国虽未开战,但局势剑拔弩张,一个县丞之位而已,他宁愿放弃回家种地,也不想去冒险而丢命。
一旦开战,这官员就是靶子。
张敬之摇头:“若是你通过铨选得到的官职,自然能告病不到任,可这是知府跟他亲家吏部大人提的,免去了你的大考直接任命,你若不去,岂不是当众打了两位大人的脸?”
是啊,林呈想,如果自己不到任,不仅会得罪知府和他亲家,还可能连累云娘。
那位吏部大人把自己安排到清河城,分明是因为这职位没人愿意去,抓着他这个“冤大头”顶上去赚业绩。
现在就算告病,负责查验的官员也未必会放行。
张敬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先去上任,干出些实绩后,再花钱打点,尽早调离清河城。两国僵持这么久,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
林呈心情沉重,就算顺利做出实绩,也得等几年才能调离,这已是最理想的情况。
更大的可能是长期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又问:“我先去上任,半年后再告病,总不会得罪大人了吧?”
“告病后,你的仕途基本就到头了,你甘心吗?”张敬之反问。
林呈当然清楚:告病通常有一年期限,期满后吏部会要求复职,届时他若以“病未痊愈”继续请辞,循环往复,最终只会被朝廷免职,档案里还会留下“体弱多病”的记录——将来再想出仕,难如登天,除非有强硬后台。
“我先想想,告病的事,到时候看情况再说。”林呈叹了口气,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聊完正事,两人说起家常。
林呈取出带来的烟叶:“这是我家种的烟叶,特地拿了些给您尝尝。”
这烟叶品相上佳,送礼也拿得出手,他将带来的烟叶全部送给了张敬之,这位长辈前前后后帮了自己许多,送钱财他也不要,只有这种自己家种的特产,他才会收下。
张敬之没有说了几句,还是收下了烟叶。
三天后,林呈收到了任命书——“特授尔为沈东都指挥使司清河县县丞”的敕牒与札付,官阶从七品,年俸禄福利折算成银子约六十五两。
看似每月有几两收入,可若没有额外进项,连基本的交际开销都不够。
林呈接下任命书,承诺一个月内赴任。
他得先回村告知爹娘这个消息、安抚怀孕的妻子,再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同行。
回家前,林呈将积攒的戏本一次性卖给了迎客楼,入账一千多两银子。
“这是最后一批戏本,以后我恐怕没时间写了。”其实是《黄梅戏大全》里的戏已仿写完了,他不擅长创作黄梅戏,只能遗憾放弃这“来钱比抢钱还快”的营生。
迎客楼掌柜笑得像朵菊花,翻着手里厚厚的戏本,对林呈的感激与满意溢于言表。
即便听闻林呈以后不写了,他也不恼,亲自给林呈倒茶:“您这以后就要为民生忙碌操心,没时间写戏本也正常。有这些戏本,足够我们迎客楼再辉煌两年了。”
如今迎客楼已是东北三府首屈一指的酒楼,客源稳定,有这些戏本加持,根本不愁被其他酒楼抢生意。
喝了会儿茶,林呈被请进雅间,桌上已摆好二三十道菜肴。
“这是做什么?”他疑惑道。掌柜拉着他坐下,倒了杯酒举杯:“我与东家一直想感谢林举人,从前没机会,今日您来了,总得替东家好好招待您。我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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