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儿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栽倒。一旁的张惠兰连忙扶住她,抱走她怀里的小孩,担忧地问:“秀姑姑,你没事吧?”
张秀儿脑子里嗡嗡作响。自己才离家没多久,婆婆和二嫂竟然遭遇了不测。
她想起婆婆多年来对自己的慈爱,想起二嫂平时的笑容,听到两人被歹人所害,心口像被狠狠揪住,痛得喘不过气。
眼泪簌簌落下,她嘴里念着 “娘,娘”,挣扎着就要往门外走:“我这就回家,娘,你等等我……”
见她魂不守舍,张惠兰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她看了看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夏,林秋,两个小姑娘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正伤心着,眼见着也是没办法帮忙带孩子的。
张惠兰左右看了看,叔爷爷不在家,叔奶奶去找儿子了,便拜托邻居去自家报信,亲自送张秀儿等人回南关村。
马车一路疾行,越靠近南关村,气氛越凝滞。
往日的热闹祥和荡然无存,村子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隐隐约约的哀乐声随风传来,一声声敲在人心上。
到了林家院外,只见院门大开,院里人来人往,却无一人喧哗,只有压抑的哭声和低语。堂屋门口挂着白幡,两口棺材停在堂屋中央。
张秀儿跌跌撞撞地走进堂屋,趴在棺材上失声痛哭。
婆婆和二嫂已经换上了寿衣,平躺在棺材里 。
这是 小殓 过,还没来得及 大殓盖棺。
她哭着细数婆婆的好,哭着舍不得婆婆走,声音悲凄,引得来帮忙的村民也纷纷垂泪。
“秀儿!你可算回来了!” 大嫂王氏从屋里冲出来,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声音哽咽,“娘和二弟妹走得太惨了,那些天杀的强盗!” 她递过一块白布,“把孝布系上,让孩子们给娘磕几个头吧。”
张秀儿系上孝布,让三个儿女给奶奶和二婶磕头,随后将孩子和张惠兰带到房里:“惠兰,我这几天忙,劳烦你帮我照看孩子。”
两个小儿子还小,不懂生离死别,这会儿还乐呵呵地玩着手指。
只有林妩抽噎着问:“娘,奶和二婶是不是死了?呜呜呜……”
张秀儿擦掉女儿的眼泪,强忍着哭腔说:“不哭,咱们不哭了。”
可话刚说完,自己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张惠兰连忙道:“秀姑姑,你放心,我会帮你照看好他们的。”
这夜,张秀儿一直跪在堂前给婆婆守灵。
冷风吹过,让她纷乱的思绪清明了些,这时才想起询问内情,她抬头问王氏:“大嫂,凶手是谁?”
王氏将凶手的来历都说了:“凶手已经死了,娘和二弟妹的仇报了,家里被抢走的钱也追回了一大半,就是…… 唉。”
张秀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问:“相公那边,可有去报丧?”
“已经去送过信了,爹说等他回来,娘再下葬。”
“你大哥去买冰块了,冰块放在棺材底下,能多撑些日子,正好等小叔回来。娘那么疼小叔,肯定也想再见他一面。”
张秀儿轻轻 “嗯” 了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婆婆最疼爱相公,相公也最孝顺婆婆。
婆婆这一走,相公怕是比谁都难过。
与此同时,清河县。
林呈闭门专心作画,进度飞快,两幅画的主体已经完成,只剩小部分细节需要上色。
想着自己有两个月时间画画,如今才过了一个多月,他便特意放慢了速度,白天天气好时,要么出门散步,要么画些春图换些零用钱。
在这里,他的春图一本只能卖二两银子,林呈也不嫌弃 ,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天,他拿着刚卖春图赚的四两银子从书店出来,笑着对身旁的李大根和大侄儿说:“走,咱们去吃烤全羊!”
李大根羡慕地说:“大人,你们读书人赚钱也太容易了。”
林呈叮嘱道:“这事儿你们知道就好,别在县衙里说漏嘴。”
他不上值,身边的人却会轮流去县衙做事学本事,常和衙门里的人打交道,他可不想让同僚知道自己画春图的事。
两人连忙应道:“是!”
到了烤全羊店,店家告知没有单独的包间了,林呈便要了个大堂靠窗的位置。
等了半个时辰,焦香四溢的烤全羊端上桌,他刚吃了几口,就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
以张散为首的几个富商,包括只见过一面的范家少东家。
林呈对范少东家印象深刻,当初在府城跟着张敬之做事时,他就知道范家,这范家还是当地的纳税积极份子。
张散快步上前,一边行礼一边说:“县丞大人!我们在里间定了包间,烤猪、烤羊、烤牛都有,您赏脸跟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说着就要拉林呈的手。
林呈在心里叹气 , 躲着画画这么久,就是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
他本打算把画交给萨卜丹后,就以生病为由请辞,却没想到吃顿烤全羊都能遇上这群。他顺着张散的力道站起来,对李大根两人说:“你们在这儿等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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