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林呈用手帕捂着嘴,喉咙里不断泛起的痒意让他不停咳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拿开手帕时,帕子上已沾了点点血丝。
他迅速将帕子折好塞进怀中 ,这要是被家里人看到,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木盆摔在地上的声响,张秀儿面色惨白,顾不上满地的水渍,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爹!相公他吐血了!”
林呈伸出想阻拦的手,最终无力垂下。
这是他生病的第七天,也是清醒过来的第二天。
送走母亲后,他当时就高烧昏迷,家里人请了大夫,灌了不知多少汤药,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醒来后,林呈本想趁没人时偷偷吃点空间里的退烧药,可家里人怕他出事,日夜守在床前,根本没给他独处的机会。
光靠大夫开的中药,病自然好得慢。
他看向被封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风的窗户,又看了看大白天点着的煤油灯,无奈叹气 —— 大夫说他不能吹风,家里人就把房间门窗全封了,这样的环境哪里利于养病。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林老头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牵着女儿、大儿子的张秀儿,还有抱着小儿子的张惠兰。
林老头神色凝重,伸手摸了摸林呈的额头,感受到掌心滚烫的温度,眼里的忧虑又深了几分:“怎么还这么热?老三,爹知道你娘走了心里难受,大夫说你这是郁结于心才病的。可你不能光想着你娘,爹还在,你的妻儿都盼着你好,你身上还有担子,得赶紧好起来啊。”
张秀儿在一旁默默流泪,泰哥儿不安地拉着母亲的衣角。
林妩上前拉住林呈的手,小声问:“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林呈对着女儿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爹就是生病了,躺两天就好。”
其实他这病,不光是因为母亲离世 。
自从去了清河,知道了指挥使和县令一伙的勾当后,他心中便压着巨石,直到县令不准他丁忧、派人监视他回乡,这股郁愤终达顶峰,加上冒雨赶路、哀恸交加,多重因素叠加,才生了这场重病。
看着林老头胡子拉碴、比往日憔悴不少的模样,林呈微微抬头,伸手让父亲扶自己坐起来。
靠在床头,他大口呼吸了几下,待眩晕感散去,才拉着林老头的手说:“爹,您放心,我心里有数,之后一定好好养病。您也得多保重身体。”
林老头连叹几声:“那你好好歇着,让秀儿去给你熬药。” 说着就要扶他躺下。
林呈却叫住张秀儿:“你先带孩子们出去,我有话跟爹说。”
房门关上后,林呈才开口:“爹,我听范家商行的少东家说,去年南方粮食也欠收,现在粮价比往常涨了三倍还多。咱们家多买些粮存着吧,也让村里其他人多囤点。”
反正家里不缺这点钱,村里人也都不缺买粮钱。
林老头却道:“这你不用操心,村里大多人家都买了不少粮。”
村里遭贼后,种烟叶赚钱的事再也瞒不住,天天有外村人来借钱。
起初大家看在亲戚面子上还借些,后来借钱的人越来越多,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打秋风,大伙就不愿借了 。
索性花钱买粮、买地、买牲畜、娶媳妇、修房子,明面上都对外说 “钱花完了”。
林呈急道:“爹,金国随时可能入关,到时候想买粮都买不到!”
林老头大惊失色:“老三,你可别胡说!”
“是真的。” 林呈语气沉重,“我亲眼看到范家商行给金国人送粮食,那么多粮,肯定是给金国军队准备的。粮食最多放一两年,他们要叩关是迟早的事。”
还有那些拆散了卖给金国人的铁器,全是为战争做准备,林呈估摸着,也就这两年的事。“家里多存粮准没错,今年秋收如何谁也说不准,得早做打算。”
林老头郑重点头:“明日我就让你大哥二哥去买,买十石,不,买二十石回来!你别操心这些,好好养病。村里那边我去说,提醒大家多囤点。”
林呈又道:“现在十里八乡都知道咱们村有钱,难保不会再招贼。我带来的李大根和郑大几人都会拳脚,您跟村长、族长说说,找些村里的青壮跟着他们操练,每天安排人在村里巡逻,免得再出事。”
林老头应道:“好!我这就去找大伙说。自从遭了贼,家家户户都留人在家守着,现在想想,还真不如每日找几个男人轮着巡逻稳妥。”
“爹,您帮我叫李大根和郑大进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林呈刚说完,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林老头端来一杯热水喂他:“说了这么久,累了吧?先喝口热水,有事歇会儿再说。”
热水缓解了喉间的痒意,林呈摇头:“就说几句话,不碍事。”
林老头只好去叫人。
两人进来后,林呈取出银子,给每人递了二两,让他们帮忙教村里青壮拳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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