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除了官府和匪徒,平头百姓哪买得起马?
马是重要的资源,金贵得很,要不是清河县离蒙古草原那边近,林呈也租不到这么多马。
几人牵着马,轻手轻脚地穿过村子里大片空着的房屋,来到那户有炊烟的人家门口 。
这是一间低矮的泥草房,屋顶铺着的茅草有些已经发黑,几张破渔网散乱地挂在门口的木架上,还没完全晾干,水珠顺着渔网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个小水洼。
泥土垒的简易灶台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往灶炉里添柴火,火苗 “噼啪” 往上蹿,映得她的脸发黄;一个老头蹲在灶台边,手里拿着几根芦苇,正在编渔网。
两人或许是太专心,或许是耳背,都没听到林呈几人靠近的声音,直到林呈轻轻咳嗽了两声,又敲了敲木门,老两口才循声望过来 。
一看门口站着几个陌生汉子,还牵着马,两人吓得手里的东西 “哐当” 掉在地上,老头手里的芦苇散了一地,老太太手里的柴火也掉在了灶台上。
“见、见过军爷!拜见各位大人!” 老两口慌慌张张地跪下来,头磕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嘴里还胡乱喊着。
林呈连忙上前扶他们:“老人家,我们不是军爷,就是路过的商人,想跟您打听点事。”
老两口还是不信,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从屋里搬出来两把缺了腿的椅子,用袖子擦了擦,陪笑着说:“各位…… 坐?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吃点饭吧,锅里煮了粥。”
说着,老太太就去屋里拿了几个缺了口的陶瓷碗,盛了几碗粥端过来 —— 粥里飘着些鱼虾干和野菜,鱼虾干没去内脏,透着股腥味,野菜也没煮透,看着就难以下咽。
林呈看老两口腿肚子还在打颤,就端起一碗粥,喝了一口 , 腥味直冲鼻腔,野菜还带着点苦涩,却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
放下碗,他从怀里摸出十来个铜钱,放在桌子上,语气和蔼地问老头:“老丈,我们是想去南下做生意的,想绕过渡口盘查过河,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找艘船送我们过去?船费我们照价给,绝不亏待您。”
老头一听有生意,双眼瞬间亮了,激动得搓着手:“成交!” 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林呈去看船 ,一艘小型乌篷船,船身是深褐色的,看着有些陈旧,却还算结实,能坐十来个人。
老头昂着头,得意地说:“这船还是我爷爷亲手打的!他以前在船厂当学徒,学了几年手艺,回来就打了这艘船,传给我了。有这船家里打鱼总比别人家打的多!”
“你们放心,我这船稳得很,保证让你们安全过河,官差在的地方,我肯定绕过去,不用怕!” 老头拍着胸脯保证。
林呈几人面面相觑 , 要是只有十几个人,坐这乌篷船过去,确实安全又隐蔽,可他们有三百多人,还有马车、牛马,这小船根本装不下。
“老人家,” 林呈斟酌着开口,“你们村还有大些的船吗?我们有三百多人,还有牛车和马车要渡河,您这船装不下。”
老头脸上的兴奋神色瞬间退了下去,叹了口气:“那需要大船,咱们平头百姓谁家都没有那种大船 。”
林呈又问:“我们这一路过来,看了好几个村子都是空的,他们都去哪里了?”
虽说今年干旱,地里没收成,可这三岔河沿岸的人靠打鱼为生,河里的水还没干,就算鱼少了些,也不至于十室九空,连个人影都没了。
老头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低了:“大部分人都南下逃荒去了,还有些…… 去做水匪了。” 他顿了顿,眼里满是恨意,“赋税一年比一年重,还总有人来收‘水费’,不交就抢”。
“这日子没法过啊!我跟老婆子不走,是我儿媳妇被水匪抢走了,儿子也被他们杀了,我们俩老的活着也没念想,就留在家里等死,顺便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报仇。”
他告诉林呈,每次有人来,不管是官兵还是路人,他都会把水匪的藏匿地点告诉对方,盼着有人能杀了那些水匪。
“那群水匪就蹲守着抢这一片的渔民,官兵来剿,他们就钻进芦苇荡躲着,滑得像泥鳅,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加上朝廷欠着军饷,那些当兵的剿匪也不积极,水匪就这么一直留在芦苇荡里,这几年越来越嚣张了。”
林呈若有所思 , 找私人小船渡河是行不通了,他对老头道:“多谢老丈告知,我们先告辞了”,回去看看守信那边的消息,实在不行,就花钱找渡口的官兵通融。
“等等!” 老头突然开口,看了看林呈身边膘肥体壮的马,又看了看他们眼里的精气神,犹豫了一下说,“有一股水匪手里有一艘大平底驳船,能装下马车和马,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
“哦?” 林呈来了精神。
老头咬了咬牙:“那群水匪有四十几人,要是你们想去抢船,小老儿愿意带路!我熟芦苇荡的路,能帮你们绕开水匪的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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