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心中暗自嘀咕着,索性不再理会捂着脑袋装痛的高奕枫,他清楚自己的力道是根本没法给对方造成实质性伤害的。
他想装的话,索性就让他装去吧。
他的目光重新转向众人,也是再度掌控了话语权。
清冷的声音响起,平稳而又清晰,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主题,开始解释高奕枫那惊人宣言背后的深层逻辑。
“让各位见笑了。这个笨蛋的话虽然冲动了一点,但核心方向大致还是没有错的。”
“诅咒的根源,在于五百年前那位长子及其追随者临死前凝聚的滔天怨念。这份怨念如同剧毒的根须,深深扎入了穗织这片土地,也缠绕在朝武家的血脉之中。”
他微微一顿,似乎在组织着更为精准的语言。
“而你们之前所面对、所祓除的‘作祟之神’,只是这份源头怨念在漫长岁月中,借助被污染的土地神力以及‘凭代’的媒介,扭曲具象化出来的一个最强大、最显性的‘怪物’。”
他的目光扫过将臣和绫二人:“你们净化了它,重封了丛雨丸,如同斩断了一棵被剧毒侵蚀的大树最粗壮的枝干。这的确至关重要,也直接解除了最迫在眉睫的毁灭威胁。”
“但是——”
这个转折词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提起。
“滋养这棵‘毒树’的根系,那份源头怨念本身,依旧深埋在地底深处。”
林郁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冷冽。
“它并未消散。相反,在过去的五百年里,它如同一个无形的污染源,其散逸的负面力量,或多或少地影响、扭曲了穗织这片土地上其他未能安息的亡魂,放大了它们生前的遗憾、痛苦、不甘与执念。”
客厅里异常安静,只有林郁清晰的声音在回荡。
“这些被扭曲、被强化的亡魂,可以理解为‘伪祟神’——它们形态各异,力量远弱于真正的作祟之神,甚至大部分时间连凝聚成清晰形体都难以做到,只能以‘怪异’、‘不祥’的现象显现。”
“而之前,因为真正的作祟之神盘踞于此,如同一个强大的‘核心’,它的存在本身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制场域,束缚着这些更弱小的扭曲体,使它们无法真正兴风作浪。”
林郁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矮几的桌面,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如今,作祟之神这个最大的‘核心’已被你们彻底祓除,这份根本上的压制自然也已经消失了。”
再度抬起眼,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峻。
“那些被束缚了五百年、被源头怨念滋养了五百年的‘伪祟神’,它们的力量会逐渐复苏,它们的存在会重新在穗织的土地上变得活跃,甚至显形。”
“它们很可能会本能性地追寻着朝武一族血脉的气息,追寻着诅咒的印记。”
“如果不将这些盘踞在土地之上的‘枝叶’——也就是所有的伪祟神——全部净化清除,这个诅咒的阴霾就永远不会真正散去。”
“它只是换了一种更分散、更隐蔽、却也更为顽固的方式存在着。”
听到这里,安晴脸上的激动和希望被更深的忧虑取代,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芳乃,沉声问道。
“林郁君,那……这些‘伪祟神’,何时会出现?我们该如何应对?何时才能开始净化它们?”
身为人父和家主的双重责任,让他迫切需要一个清晰的答案。
林郁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带着点无奈的凝重。
“这正是难点所在,安晴先生。”
“出现的时机……不在我们的推演之中。”他坦然承认了计划的局限。
“伪祟神的数量、具体形态、复苏的速度、乃至它们会选择在何处、以何种方式显现……这些都是未知的变量。它们可能零星出现,也可能在某处怨气淤积之地集中爆发。这个方面,我们无法精准预言。”
看到安晴和众人眼中再次浮起的焦虑,林郁紧接着补充道。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大规模的复苏不会在短期内爆发。作祟之神被祓除后,源头怨念失去了最大的载体,其扩散的‘污染’力量本身也经历了一次巨大的震荡和削弱。”
“那些‘伪祟神’需要时间来重新凝聚力量,适应没有核心压制的环境。我们还有时间——可能是数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做好准备。”
将臣一直凝神听着,此刻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猛地想起之前祓除作祟之神的经历,急切地开口:
“等等,林郁同学!我们之前每成功祓除一头作祟之神,都会得到一枚‘凭代’的碎片,这些碎片似乎蕴含着特殊的力量。”
”而净化这些伪祟神,是否也需要类似‘凭代’这样的物件呢?”
“或者,也需要将散落的碎片重新收集、合并成一块完整的媒介?”
将臣的思路非常直接,试图从已有的经验中找到解决新问题的钥匙。
林郁看向将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加任何掩饰的赞赏,但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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