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终于明白“洪水”效应的真正含义。不是放入物体引发爆发,而是当SCP-019认定“容器”足够大时,就会释放所有被“储存”的个体。
监控探头在这时被撞碎,画面变成一片雪花。但马库斯仿佛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嘶吼,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类似烧焦羽毛的臭味——那是SCP-019-2个体被焚化时的味道,可这次,焚化炉早就被碎石堵死了。
钢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门板凹陷出一个不规则的坑。莉娜尖叫着躲到控制台底下,马库斯举枪对准门口,手指扣在扳机上。他看到门板的缝隙里,挤进一只带倒钩的爪子,指甲上还沾着酸液池的腐蚀痕迹。
“它们记得。”马库斯喃喃自语。记得制冷管道的位置,记得酸液池的弱点,记得所有伤害过它们的东西。那些被记录为“可能影响出现速率”的条件——人类的存在、特定人物的接近——或许不只是影响速率,而是让SCP-019在“学习”。学习如何突破,如何报复,如何把整个世界变成下一个容器。
撞击声越来越密集,门板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马库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SCP-019时,Light博士对他说的话:“别盯着瓶口看,那里面的黑暗会盯着你。”当时他以为是警告,现在才明白,那不是黑暗,是无数双眼睛在记录——记录他的恐惧,记录他的疏忽,记录所有能被利用的弱点。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清晰的声音,不是特遣队的回应,而是个干涩的、像是用碎石摩擦出来的音节,重复着同一个词。马库斯听懂了,那是古希腊语里的“满了”。
钢门在这时轰然倒塌。
马库斯扣动扳机,子弹撕裂空气,击中最前面那只SCP-019-2的头颅。但那东西没有倒下,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暗红色的光,和SCP-019瓶口的光一模一样。它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那个“Ω”刻痕。
更多的个体涌了进来,它们的嘶吼声里,马库斯仿佛听到了无数细碎的抱怨——“太冷了”“太吵了”“放我们出去”——那些曾经被他和其他研究员说过的话,此刻都变成了复仇的尖啸。
莉娜的尖叫戛然而止。马库斯被扑倒在地,视线被灰影淹没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监控屏幕的雪花里,隐约映出SCP-019的全貌。那尊巨瓮已经完全倾斜,表面的花纹蔓延到整个收容室的墙壁,甚至爬上了天花板,组成一个巨大的、不断蠕动的符号。
那不是古希腊的任何图案。那是个正在被填满的容器的形状。
后来,Site-19的部分区域被永久封锁。官方报告称,SCP-019发生收容失效,引发Keter级事件,最终通过核弹彻底摧毁了受污染区域。但在被销毁的补充档案里,有段未加密的录音,来自马库斯最后的对讲机通讯。
除了枪声和嘶吼,还能听到一个逐渐清晰的、属于SCP-019的声音,用标准的现代英语说:“你的抱怨,我们收到了。现在,轮到你了。”
而在封锁区的边缘,某个被遗忘的监控探头仍在工作,画面里,一堵混凝土墙上,正慢慢浮现出类似SCP-019的花纹。花纹的尽头,有个漆黑的洞口在缓缓扩大,里面传来细碎的、指甲刮擦金属的尖啸。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把整个世界,变成新的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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