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在做的事。”李默的声音在空旷的档案室里回荡,“用‘收容异常’当借口,吞噬掉所有反对的声音。”
那个实习生突然扔掉枪,双手捂住脸。他的脖子上浮现出淡青色的纹路,像条微型的龙一样。原来他也是被秘密寄生的实验体,只是记忆被龙啃得七零八落。“我……我妹妹……”他哽咽着,“他们说她自愿参与实验,可这里写着……”
龙突然从李默胸口跃起,在空中划出银弧,落在实习生手臂上。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有一阵温暖的麻痒。实习生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震惊和清明:“他们把她的记忆灌进了021……她不是死于过敏,是被活活疼死的!”
混乱像病毒般蔓延。越来越多的守卫盯着屏幕,有人开始颤抖,有人掏出手机拍摄那些龙在吞噬他们脑中被植入的“服从指令”,那些被强行压制的良知正在复苏。队长举着枪的手在发抖,他胸前的龙形纹身(基金会强制纹的“忠诚标记”)正在快速褪色,露出下面淡粉色的疤痕那是被龙啃掉的、关于自己女儿的记忆。
“够了。”李默走到他面前,芯片抵在他的枪口上,“你女儿的生日是3月17日,她最喜欢画龙。这些记忆,你还要让它被啃多久?”
队长的枪“哐当”落地。他捂住脸蹲下去,肩膀剧烈抽动。龙从实习生手臂游回李默胸口,这次它带来了新的“礼物”有关人类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像拼图般在李默脑中重组:林溪偷偷把实验数据藏进龙的体内,故意让基金会以为她在研究“吞噬”,实际在开发“储存”;她最后一次见李默时,手腕的伤口里藏着激活芯片的密码,那是用自己的血写的……
“警报解除。”突然响起的广播声带着电流杂音,是那个实习生,他正对着控制台喊话,“所有站点注意,021实验档案已同步至全网,重复,已同步至全网。”
阳光从通风口斜射进来,落在李默胸口的龙身上。它的鳞片不再是银灰色,而是透出淡淡的金色,像被阳光洗过的琥珀。李默低头看着它,突然明白林溪说的“显影剂”是什么意思痛苦不是惩罚,是显影液;龙不是吞噬者,是承载真相的胶片。
当第一批记者冲进基金会大门时,李默正站在档案室的窗边。龙在他皮肤下游动,带来熟悉的痛感,却也带来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那些被吞噬的记忆需要时间复原,那些制造谎言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城市各处传来消息,被龙寄生的人正在觉醒,他们带着满身的疼痛,走向阳光也有人举着被啃掉一半的纹身,讲述被掩盖的故事;有人指着胸口的龙影,找回丢失的名字。
李默摸了摸胸口的龙,它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在回应。远处传来警笛声,却不再让他恐惧。因为他知道,有些疼痛注定要被记住,有些真相必须被看见,而他和这条啃食谎言的龙,会一直做那个撕开伪装的信使。
三个月后,李默在城郊的废弃工厂里开了间“显影室”。
没有招牌,只有后墙用朱砂画的半截龙影,是他让纹身师照着胸口的021纹身龙刚游过去啃食时,纹身师吓得打翻了墨水瓶,可当龙退回来,那道朱砂痕竟成了活的,会随着李默的呼吸轻轻起伏。
来的人大多带着褪色的纹身,或是捂着隐隐作痛的旧伤。有个穿校服的女孩,小臂上纹着“妈妈”却被烟头烫糊了,她说继父总说“你妈早死了,别惦记”。李默让她把脸埋在臂弯里,龙游过去时,女孩先是哭,后来突然笑了,说“我想起来了,她走那天给我买了草莓糖葫芦,红色的”。
龙在这时会变得很安静,啃食那些被暴力掩盖的记忆时,鳞片泛着温润的光,不像在基金会时那般带着戾气。李默知道,它在消化“谎言色素”的同时,也在把被偷走的记忆还给主人有关那些记忆里有疼,有怨,却比空洞的麻木更像活着。
基金会的追杀从未停过。他们换了种方式,不再用枪,而是派来戴着“记忆矫正器”的特工,试图用药物让龙再次沉睡。有次李默在巷口被堵住,为首的正是当初那个队长,他眼里没有了戾气,只有空洞的顺从,胸口的龙形疤痕被激光磨平了,像块被刻意擦去字迹的黑板。
“交出021,我们可以让你忘了所有痛苦。”队长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李默没说话,只是解开衬衫。龙猛地窜起,顺着队长的手腕爬上去只是这次没有疼痛,只有队长突然抽搐着跪倒,双手抱住头,嘶吼着“我女儿……她怕黑……”。当龙退回来时,队长眼里的空洞裂开了缝,有泪水渗出来。
这样的事发生了太多次。李默渐渐明白,基金会最害怕的不是真相被揭露,是那些被“矫正”过的人,会在龙的触碰下,重新想起自己是谁。
深秋的一个傍晚,显影室来了个拄拐杖的老人,掀开裤腿,膝盖上有块碗大的白斑那个是021以前的宿主留下的痕迹。“我是D-073,”老人声音发颤,“五十年前,它在我身上待过,后来我用刀划开手腕,让它去找下一个……我以为我能逃,可这五十年,我总梦见条银灰色的龙,在啃我忘不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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